2. 內侄女(第3/3 頁)
哄完她,才往那八仙桌前坐下用早膳。
且說陸鎮因連日行軍,不免勞頓,聖人念其戍邊禦敵之功,除例行賞賜外,另又準了三日假,是以今日上晌,陸鎮得了閒,練過功後擦身更衣,遂欲往園子裡去賞景。
昨日夜宴,聖人與宗室群臣皆在,不免多飲了些酒,若非他久在軍中,酒量甚好,怕也要同聖人一般吃醉了酒去。
姜川自幼便侍奉在陸鎮身側,一貫小心謹慎,吃不准他家主子現下心情如何,自然不敢輕易出言叨擾,只默聲在他身後跟著。
主僕二人出了滄濯居,繞開假山穿過一遊廊,不消多時便經拱門進了園子。
王府地廣,這園子建得倒是比尋常官宦人家五進的宅子還要大些。
陸鎮因心中存著事,雖一路穿花奪柳,終究錯過許多昳麗春光;姜川相較於他,多了幾分踏青賞春的意趣。
隨他過了假山、石橋,又轉過一屏門,往右,但見不遠處淺草青蔥的曠地上,縣主正拿線放紙鳶,身旁立著一位素衣女郎。
那紙鳶早叫人放得高高的,只需用手中的線圈便可調整位置和高度。
不消多想,必定是女郎先將紙鳶放好後送與縣主玩的。
那女郎雖是側著身的,姜川一時間辨認不出,少不得凝神認了一會兒,這才覺出不是旁人,乃是沈孺人院中那位自汴州投奔來的內侄女。
陸鎮戍邊的這三年裡,姜川將滄濯居打理得井井有條,因他是陸鎮的貼身小廝,在府上頗有幾分臉面,便是在梁王妃的僕從面前,也能直起腰桿。
既是在王府當差,少不了往各處走動,這一來二去,自然得見過沈沅槿幾回。
論起來,他也見過不少粉面桃腮、膚白貌美的女郎,但與沈孺人的這位內侄女相比,終究少了幾分出塵絕俗的清泠氣質;單單容貌能與之相提並論的,亦不過一兩人爾。
大抵魏晉名畫上清麗脫俗的洛水神女活過來,便是這般品貌姿容罷。姜川這般想著,人已行至近前,思量一番,終是輕聲詢問道:“嗣王,縣主在前面,可否容奴過去見一禮?”
陸鎮聞言,不覺腳步微頓,兩個大活人出現在視線中,他又如何會沒有瞧見。
視線自那身著華服的小女郎身上淡淡掃過,落在一襲藕荷色齊胸襦裙的女郎的側臉之上。
女郎髮間的杏色通草牡丹素淨淡雅,銀釵熠熠生輝,和煦的春風拂動她的衣襬,道道金光映照在她白瓷般的玉面上,勾勒著她的五官輪廓,越發襯得她清疏柔和、飄逸靈秀,仿若一朵盛放於晨光之下的妃色菡萏,令人見之忘俗。
姜川非是頭一回得見她的好顏色,加之陸鎮尚在,當下並不敢多看,只上前對著她二人行了叉手禮,“奴見過縣主,沈娘子。”
話音落下,沈沅槿率先回眸來看他主僕,不偏不倚,卻是又對上了陸鎮的目光。
陸鎮自詡不會為美色所動,然而與她四目相對之時,竟是不自覺地微微攏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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