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當媳婦(第1/3 頁)
麵包車的車門嘩啦一聲開啟,車內坐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矮胖油膩男,他的手腳被束縛住,嘴上粘了好幾層膠布,上衣被剝掉。
寒冬臘月光著膀子,眼淚鼻涕直往下流。
錢濤用雙手抱頭的標準姿勢蹲在地上,苦著臉跟車上的熊爺對視了眼。
“陸哥,我真不知道你跟這女的認識,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陸刑沒理他,側頭看呆住的周小紅,“你明白了嗎?”
周小紅縮著肩頭,抿了抿嘴,沒說話。
陸刑踹了下錢濤的肩頭,“騙子。”又屈指敲了敲車門,“這也是一騙子。”
熊爺嗚嗚地叫不出聲,渾身抖如糠篩,眼裡全是祈求。
周小紅眼睛都紅了,她覺得自己特別倒黴,怎麼到哪都能遇到騙子。
“你把錢還給俺。”上前一步,朝錢濤伸出手。
“給給給。”錢濤從口袋掏出還沒捂熱乎的一百五。
周小紅拿著錢,語氣雖然強硬,但還是蓋不住哭腔,“還有五十。”
錢濤不幹了,“我還請你吃飯了呢,想白吃啊……啊……”
陸刑抬腳往他胸口踹,四仰八叉地往後倒,頭磕在車上,哐噹一聲響,“拿出來。”
錢濤這才不情不願地掏出五十塊錢,滿臉地委屈勁。
陸刑把錢拽過來,遞給周小紅,“你還能再蠢點嗎?”話音藏不住的嫌棄。
周小紅緊緊攥著錢,不想替自己辯解,她總是告誡自己要謹慎,也覺得已經夠小心了,可還是一團糟。
她低頭用手粗魯地擦眼淚,為自己的蠢笨感到羞愧。
“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嘞。”
陸刑撇了撇嘴,沒再訓她。
錢濤齜牙咧嘴地爬上車,給熊爺鬆綁,熊爺一聲哀嚎震天響,兩人縮在車內,你抱著我我抱著你。
“陸哥,我們都打算金盆洗手了,今天是最後一票。”熊爺哭著說:“要早知道她認識你,就是給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騙她呀。”
陸刑跟熊爺他們這一號人不熟,只是以前在賭場打過幾次照面,對他們背地裡乾的髒活也略有耳聞。
管不過來,他也沒法管。
更何況他本來也不是個好人。
“行了,滾吧。”陸刑說:“以後別再幹這個了。”
錢濤哭喪著臉,“我們就是想幹也沒機會啊,展少都放話了。”
“什麼?”
“你不知道?”錢濤詫異。
熊爺解釋說:“現在榕城沒人敢碰這個,男女老少都歸展少管,他想壟斷,我們只能聽話。”
陸刑搓了搓手指,若有所思,“展少親自管?”
“不是,下面有人負責,既然你不知道這事,那負責人就不是你,具體是誰就不清楚了。”
陸刑心情沉重地拽著周小紅離開。
從寥無人煙的小道,拐進一條舊街。
周小紅亦步亦趨地跟在陸刑身後,跟昨晚一樣,不同的是,這次陸刑沒有趕她走。
現在是下午五點,街上人多了起來,攤販們一個接一個吆喝,吸引客人來光顧生意。
越往前走,周小紅越覺得熟悉,直到看到路邊一家‘盲人按摩’的店,那種熟悉感才落了地。
又想起桂姨,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陸刑目不斜視,沒進去找桂姨,周小紅只好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這條街很長,賣什麼的都有,路口四通八達,巷子,馬路,左拐,右行……都能到達這條街。
像是一條樹幹上攀附的蜘蛛網,哪條路都行得通。
不過要經常來這裡的人才會清楚。
陸刑停在一家賣滷菜的店面前,“姍姍,給我來一份夫妻肺片。”
被叫姍姍的是個高個子,胖乎乎的男人,他剃著平頭,穿一件黑色棉襖,系粉色圍裙,眼睛圓圓的,笑起來很憨厚。
“陸哥,你愛吃辣一點的,這次我記得了。”他咧開嘴,嘿嘿笑起來。
陸刑毫不吝嗇地誇讚,“姍姍,變聰明瞭呀。”
他笑著拿起一次性塑膠盒,用夾子先夾了幾片牛肉,接著夾起花生,發現不對,又放下,去夾了牛肚。
攤位上的每盤菜排列整齊,周小紅站在幾米外,看著他以從左往右的順序夾好第一排的菜,然後又往左邊挪步,再開始從左往右夾第二排的菜。
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