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議和大臣形同俘虜 革命領袖怒斥清廷(第2/6 頁)
乞求“列強十一國”同意“停戰並令吾朝還都”。
7月29日,李鴻章與隨從數人到達天津。
8月5日,由百名俄軍護送,自天津乘船北上,11日早上到達北京賢良寺西跨三院,與先期到達那裡的奕劻會合。——當時賢良寺裡裡外外都由俄國兵把守,於是有外國報紙譏諷道:“中方議和的王公大臣實際上是受到禮遇的俘虜。”
大約11點半鐘,鬚髮全白、老態龍鍾的李鴻章在奕劻、載振父子的攙扶下進入餐廳,吃俄軍提供的早餐:牛排、紅腸、魚子醬、羅宋湯、麵包和紅葡萄酒等。
剛開吃小一陣子,奕劻便停下切牛排的刀叉而朝李鴻章問道:“中堂,這和談該怎麼談才好呀?”
“現在列強都提了哪些要求和條件?”李鴻章反問道。
“一、就德國公使克林德被害案在外交上作隆重道歉;二、處死和嚴懲主張對十一國開戰的皇族成員及官員;三、繼續彈壓、剿滅義和團;四、向十一國賠償白銀九萬萬兩……”
“九萬萬兩!?”李鴻章尖著嗓子大叫,“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其實銀子的事還好說,他們敢漫天要價,我們亦可就地還錢……但難就難在那——人命關天的第二項!人家不僅要求處死載漪、毓賢、徐桐、剛毅等十二個王公大臣,嚴懲多達一百四十二名的地方官吏,而且還喪心病狂地將太后也……也列入不可饒恕之列,簡直是可惡至極!”
李鴻章牙關一咬,遂緊握手中的刀叉道:“也只有死死抓住這條不放,他們方可捏住我們的軟肋而予取予求!”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載振不禁慨嘆道,“袁世凱也是這樣說!”
“哦——你們跟他聯絡過了?”
“對,阿瑪之前讓我找過他。”
“哦——”李鴻章隨之將嘴裡伴上魚子醬麵包片快速咀嚼下嚥,“那他要如何捨車保帥呀?”
“依他所見,只要將那些個王公大臣和官員該處死的處死該坐牢的坐牢,那兩宮只要一起下個罪已詔,就十有八九會安然無虞!”
“唔——袁世凱還真就是袁世凱。”李鴻章慨然道,隨之只見他連打好幾個響嗝,接著又“啵——!……啵——!”的放了兩個長長的大響屁。
……嗝聲屁音消停之後,李鴻章遂搖頭晃腦道:“人老了沒法子,特別是近半年老是多嗝又多大屁。對了,”他隨即盯住奕劻道:“德軍的瓦德西何以能取代英軍的西摩爾,成為他們八國聯軍的總司令呀?”
“其一,西摩爾打了大敗仗,其二瓦德西是堂堂的陸軍元帥,而西摩爾不過是個海軍中將。”
“還有其三嗎?”李鴻章追問道。
“其三?……其三……”反應有些遲鈍的奕劻撓了幾下頭皮仍然答不上來。
“其三應該是讓瓦德西出任總司令對他們來說更具正當性。”載振插話道。
“哦!?”李鴻章眼波一閃,“何以這麼說?”
“因為克林德被槍殺,是他們霸佔紫禁城、火燒頤和園,以及姦殺搶掠的最好擋箭牌!對,德國駐華新公使穆默日前又恬不知恥地跟我阿瑪說:就他前任被殺一事,非得要我朝派遣載灃到柏林向德皇當面謝罪不可!而依我管見,載灃之所以成為他們的不二人選,無非是他既是皇上胞弟又是太后外甥,並於去年世襲王爵,當上了二代醇親王。”
李鴻章先頜首以應,然後轉目奕劻道:“振貝子的確是個人才,怪不得太后近來對他稱讚有加。”
“不不不,”奕劻連忙擺手,“他嫩著呢,還有待您……”
“不不不……”李鴻章叉起一塊剛切開且正滲出血水的牛排擺動道,“還就是要嫩!就是要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血性!梁啟超在《少年中國說》中說得好,‘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陽;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所以——”他凝視奕劻:“咱得多聽年輕人的;而在這上頭呀,老夫是有過大教訓的,而且悔之晚矣呀。”話畢,只見他將牛排放進嘴裡閉眼咀嚼……
奕劻父子倆見狀,不禁面面相覷……
“咳!”李鴻章乾咳一聲,隨之一邊用餐巾抹嘴角,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到了近年我才弄明白:也就是那令人心碎的甲午年,當時的孫中山,還只是個剛以首屆頭名從香港西醫書院畢業的毛頭小夥。那年春,他希望透過上書給時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的我,而促使朝廷仿效泰西實行自上而下的革新,以最終達成富國強兵之目的!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