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野菊秋涼(第1/4 頁)
夏日裡的祁連山河谷地帶,景色秀麗,谷底綠樹藤蔓,參差披拂。
天氣炎熱,阿多木獨自一人仰躺在山坡上。透過樹的縫隙中,藍天高遠,白雲朵朵。
一陣悠遠的歌聲飄來,動聽、舒暢。
山下的草原上,牧羊姑娘山丹在唱歌,身邊羊群滾動。
蒲公英隨風搖曳,野花叢生,山丹花、野玫瑰花、野菊花、馬蘭花等各種野花爭奇鬥豔,異彩紛呈。
花草間,蟲鳴,雀躍,蜂飛蝶舞,山鳥啁啾。
牧羊姑娘山丹在河邊撩水洗臉。
是山丹姑娘的歌聲引來了阿多木,隨著一陣馬蹄聲響起,她抬眼望去,英武的阿多木勒馬停頓了下來。
他看見山丹蹲在那裡,側著臉望著,俊美的臉上掛著水珠。
他們誰也沒有說什麼,阿多木甚至面無表情,少頃又打馬飛馳而去。
山丹站起身,瞭望,看他遠去……
這是一次平靜的謀面,算不上奇特,有可能過後就忘記了,即使將來不定什麼時間再次相遇,都想不起曾經彼此相望過。然這是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相見,僅一面他們都記住了。有了這一次,在之後相隔數十天後再一次見到,他們竟然像老朋友一樣互相打量,臉上多了笑容。
這些日子阿多木把大部分時間都給了扎齊兒,除了睡眠以外,他總是會出現在她身邊。
雁兒並沒有要求他這樣做,在得知他經常陪同扎齊兒公主很是贊同,“對的,孩子,多陪陪她,她需要溫暖。這麼多年來,除了母親,她是最疼你的人,或許這世上你就是她最親的人了。”
看阿多木和扎齊兒互相依賴的樣子,一度雁兒也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依扎齊兒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可不要和阿多木發生不應該發生的事,那可就糟了。似乎扎齊兒揣摩出了她的心思,直言不諱打消了她這個當姐姐的顧慮:“他是雄鷹,我不過就是草原上快要枯萎的馬蘭花。有可能等秋高氣爽的時候,草原上只剩野菊在綻放了。”雁兒以為她是說自己年齡大了,就像花一樣快開敗了,那話裡的意思讓人聽了不好受,“別那麼說自己,三十歲都不到,正是豔麗的時候,幹嘛要把自己說得那麼淒涼。”扎齊兒悽苦地一笑說道:“還是留給來世再綻放吧,這輩子就這樣了。”
雁兒沒在意她前面說的那句“等秋高氣爽”意味著什麼,根本就沒去多想,誰知等一切發生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話裡有話呀!
轉眼天漸漸涼爽了下來,焉支城的秋夜是寧靜的,天上的月亮高掛,淡雲漂浮。
夜幕下,有人撥動琴絃,委婉動聽。
扎齊兒聽到了琴絃下流淌的音符,對阿多木說:“你母親的琴聲總是讓人有種酸楚的滋味在裡頭,我想哭。”
阿多木笑了:“你總是那麼雄心勃勃,還會有眼淚?”
“眼淚是有的,就看是不是到傷心處。在外人看來我缺少柔情,那是他們不懂我,我也有一顆女兒心。”
“對呀,我就覺得姑姑公主最漂亮,最有女人味。”
“去,你小孩子懂什麼。”隨後她讚賞地在阿多木額頭親了一口,手搭在他的肩上望著他由衷地說:“我們的雄鷹真是長大了。”
阿多木嘿嘿笑著。
這個夜晚是屬於扎齊兒的,在她屋裡,這個夜晚她收斂了以往的豪情,把一個女人的柔情充分展現在阿多木面前。
“英俊的小王子,要喝酒嗎?”
“好啊!”阿多木點頭。
扎齊兒拿過酒皮囊來,往酒樽裡倒上:“來,姑姑今晚也想喝酒,你陪同,咱們喝個痛快。”
阿多木端起酒,一飲而盡。
扎齊兒讚賞:“好樣的,不愧是男子漢。”
阿多木抹一把嘴:“這有什麼呀,匈奴人一出生就在氈房裡聞著酒長大,會喝酒算什麼能耐。”
“是啊,草原上的人生來就會喝酒,到死也不願放下酒皮囊。”扎齊兒在感慨。
“你今晚好像有心事?”
“沒有,我能有什麼心事,沒家,也沒孩子,不會有牽掛,爽快的很,來,喝酒。”
就這麼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喝著酒,高興了還唱幾句匈奴人的小調,興致起來了他們圍著桌几轉著圈舞動起來,待跳累了坐下來又端起酒樽,幹了。
到後來扎齊兒和阿多木都有點醉意。
“我是要走的人,你會想我嗎?”扎齊兒說。
“你要去哪?”阿多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