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公子川(第1/2 頁)
直到他在那府外徘徊近一個月,才見到回府的呂公公。
呂公公感念於他的堅持,答應送他入宮中當值。
入宮後他為著榮華富貴,奮力摸索,曲意逢迎,藉著在宮裡伺候的方便,結交一切能對他有所助益的權貴。
呂公公多次勸阻無果,便不再管他,聽之任之。
洪公公神思逐漸清醒,他笑得張狂,口中啐出一口血痰:“後悔?我無數次後悔為什麼那日要被你所救,若是讓我那般死在冰天雪地裡,現下興許也能投胎到一處富貴人家。
倒不似眼下,讓我嚐到權勢的甜頭,又跌入這無盡深淵,由著你派來的人作弄。”
來喜憤憤瞪他:“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咎由自取。”
“你滿口仁義道德,說是為我好,卻由著我在宮中被人欺辱,也不為我做主。
倒是對那幾個小的疼愛有加,呵護備至。便是有那肥油一般的差事也是讓那張三去做。你本就沒把我當成自家人,現下又來這般趾高氣昂作甚?”
呂公公憶起他年少時貓兒一般的膽小,一向都是怯怯的眼神,什麼時候長成這般不知天高地厚性子的。
他嘆息一聲:“老三他為人圓滑,處事穩重,凡事都是在心中思慮幾番,多方打探,打定主意才去做,便是如此謹小慎微之人前次在江南都著了道。
似你這般與人總是錙銖必較,做事又這山瞧著那山高,你以為那江南之地是好相與的,各府衙掌事的哪個不是滿肚子精明算計,你若去就是送死。
我本想著讓你在宮中多留兩年,好生調教一番,你卻早早在暗地裡攀得皇后娘娘的高枝,現下這般境地也怨不得別人,全是你咎由自取罷了。”
洪公公被他說中心事,猶自不甘,雙目猩紅,泛著奇異的光。
他喃喃自語:“就是你,若非你偏心,我怎會這般固執,非要去選那無盡權勢的路?”
呂公公坐的乏了,身上未好全的皮肉隱隱泛著痛。
他不願再造殺孽,吩咐著:“別再對他動刑,由著他在此處自生自滅吧。畢竟相識一場。”
來喜讓人帶他下去。
洪公公雙目赤紅,神情癲狂,他不願受他憐憫,也不願再回到那陰暗牢房。
“就這麼結束吧。”他喃喃低語。
雙手探進一旁的火盆裡,抓起顆未燃盡的炭放入口中。
皮肉被燒焦的糊味蔓延開來,周圍人忍不住一陣作嘔。
來喜讓人上前止住他,洪公公卻已經翻著白眼沒了聲響。
他上前去探他鼻息,已然沒有氣息。
呂公公心中不忍,連連搖頭道:“給他買副棺材好生安葬,但願來世能託生到富貴人家享福才是。”
一旁自有人去處置,瞧著滿地狼藉,呂公公不免升騰一陣悲涼之意,或許身子不全之人都沒有好下場?
思及家中等著他的宋婉茹,他長長吐出口氣,便是不為自己,為著她,也要生生掙出一個退路。
人道伴君如伴虎,這些年他小心翼翼,陪著小心伺候在皇帝身前,眾人都只瞧著他權勢滔天,又有誰能知曉這背後的難處。
院子裡被打掃乾淨,呂公公深吸口氣,站起身吩咐:“回府。”
………
長公主府。
長公主朱聘婷瞧著眼前男子模樣,一陣恍惚。
雖說她早已在下人傳報時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堂下之人的樣子驚到說不出話。
此人與李正澤當真是一模一樣,便是與平陽府老王爺年少時竟也有七八分相似,不由得憶起當年那人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英姿,斯人已逝,獨留這心中鬱氣不得解。
“長公主可是覺得不妥?” 男子在下首面露猶疑。
他適才說完話便見上首之人不再言語,只是怔怔的盯著他看。
朱聘婷回過神道:“你適才說什麼?”
男子又將適才所說詳述一遍,他是為著進公主府做幕僚才自請上門的,自然是要對如今局勢分析一番。
“你說讓我繼續支援太子?”她不由冷笑一聲。
京中誰人不知,她那個侄子已然是個廢人,近日更是四下傳出謠言,說太子日日要以形補形,以物補物。只是他那物要補也是難上加難,眾人只當他是瘋了。
公子川搖著羽扇笑道:“正是。現下太子雖說被禁在府中,可餘威仍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朝中遺老權臣支援太子者也大有人在。
若是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