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隔離(第2/2 頁)
重性,這架勢分明就和他前幾天看的一部外國電影裡演得一模一樣,什麼致命病毒席捲全世界,感染者無藥可救,只能等死之類的情節。
一想到阿四很有可能像電影裡那樣,被扔到狹小密閉的房間裡,和其他感染病毒的患者一起“痛苦哀嚎”,楊守安就是發了急,一個箭步就跑到了領頭者的面前,連珠炮式的“質問”氣勢洶洶,讓一旁的張叔都嚇了一大跳,趕緊拽住他的胳膊將其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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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冷靜一點,具體的情況待會我的同事會來給大家做詳細說明,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你的朋友送到醫院去,我要強調的是,這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這是一種急性呼吸道傳染病,如果不及時治療,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只是這麼一句話,就讓原本梗直了脖子想要“拼命”的楊守安立馬偃旗息鼓,他對“傳染病”太過“熟悉”了,這三個字幾乎貫穿了他整個悲慘的童年。
“天吶,傳染病?那我們不會有事情吧?”
“是啊,我住的房間就在安子他們隔壁,那天晚上好像還碰到過阿四,完了完了,醫生,快把我也帶去醫院檢查吧。”
“年前我就聽佛山那的親戚提起過,說是那邊有人吃野味染上的病,要不了幾天人就不行了,沒想到竟然傳到了廣州,哎喲,老天保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死在這裡啊。”
車間裡的人群議論紛紛,但楊守安現在沒心思關注別人在說什麼,穿上簡易的防護服,帶上厚厚的白色口罩,他便帶著人飛速趕到了五樓的租屋。
由於太過緊張,楊守安手都在不停地打顫,好幾次都沒能把鑰匙插進門鎖孔洞,最後還是一個隨行的警察看不下去,替他完成了開門的動作。
早就做好準備的醫生們魚貫而入,七手八腳地把躺在床上的阿四抬到了早就準備好的擔架上,然後快速從楊守安的面前經過。
此時的阿四已經燒迷糊了,臉漲得通紅,雙眼緊閉在那無意識地哼哼唧唧,那樣子讓楊守安心裡一緊,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每天都睡在一個屋子裡,竟然會對如此嚴重的病情一無所知。
“好了,放心吧,你朋友會被送到第一附屬醫院,那裡有鍾院士坐鎮,他可是我們國家傳染病的權威,就算閻王要人命,院士也能給你搶回來,好好在這隔離,一切聽指揮,我們肯定能夠戰勝病毒的。”
原先領頭的那醫生拍了拍楊守安的肩膀,防護服和口罩遮擋了面容,但佈滿血絲的雙眼和臉上清晰可見的勒痕都說明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一個阿四就已經讓製衣廠差點陷入了“恐慌”,可和這些醫生們所要面對的危險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們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會害怕。
但在危難之際,當初穿上白衣時候的誓言會支撐著他們的信念,然後堅定而又無畏地站在羊城百姓的身前。
任你病毒再如何兇猛,我等也必死戰不退。
隨著閃爍著紅藍燈光的救護車漸漸遠去,所有這些天與阿四有過直接或者間接接觸的人員正式進入了隔離觀察的狀態。
涉及的範圍包括二樓、三樓的打板廠和製衣廠,還有四樓和五樓的絕大部分出租屋,倒是慕慧嫻的花店恰好春節歇業,她本人在正月初十以後也沒有接觸過阿四,所以並未劃入“接觸者”的行列。
中國人在大災大難前堅決服從指揮的基因是刻在骨子裡的,在短暫的茫然無措後,無論是廠子的員工,還是租屋的租客們都很快就接受了短暫失去“自由”的事實,且井然有序地服從著一條條指令。
大家互相幫襯,安撫彼此的情緒,適時地提出生活上的需求,“隔離區”內臨時的規則被迅速建立起來,而所有人都在自覺遵守。
這與楊守安所看的那部電影恰恰截然相反,沒有“自暴自棄”,更沒有“人性陰暗的宣洩”,有的只是對強大社會制度體系無條件的信任,以及人與人之間最真摯的善良。
因為原來的屋子已經被封鎖,製衣廠的職工宿舍又沒有多餘的床位,作為“重點觀察物件”的楊守安只能被迫單獨住到了張叔的辦公室裡,所日裡張叔就經常以廠為家,所以各種生活設施倒也不缺。
躺在沙發上的楊守安看著天花板發著呆,他原本還在惦記著阿四的情況,可突然間卻驚坐起身。
“完了,把明天要去上海的事情給忘了,要趕緊和清茹說啊,不然她在火車站等不到我一定會著急的。”
:()山有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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