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第1/4 頁)

電光火石間，嶺南王猛地反應過來，當即如遭雷劈般僵在原地，臉色又青又紫，來回變換。

瞧瞧這位大公無私、忠心耿耿、清正廉潔的謝大人，面對威風凜凜的太子殿下，多麼氣定神閒，多麼沉穩如山，好像方才在這大殿裡意圖謀反的不是他。

嶺南王想通了，臉都要氣歪了，怒火佔據了他整個思想，他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謝玿，從牙關裡擠出幾個字來：

“你算計我。”

謝玿面色從容，絲毫沒有被揭穿的尷尬，更別提出賣“盟友”的羞愧，笑了笑問道：

“王爺何出此言？”

嶺南王的拳頭捏得嘎吱作響，太子毫不懷疑下一秒這兇器便會徑直呼在謝玿臉上。

“謝玄珒，是你把太子叫來的，好揭穿我的陰謀詭計，你難道，你想替皇帝永除後患嗎？”

太子確實是謝玿叫來的。

就在謝玿隨劉望山來武德殿的路上，遇見了皇長孫身邊的近侍元寶。元寶甚是熟悉謝玿，謝玿藉口說他走得急，要讓元寶轉告車伕家裡一些事，偷偷囑咐元寶一定將訊息儘快傳給太子，故有了如今太子撞破奸計的場面。

謝玿沒說話，太子則皺眉，警告嶺南王道：

“嶺南王，注意你的言辭。”

嶺南王壓根不把太子放在眼裡，他只當謝玿預設了，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咬牙切齒道：

“如果這樣，你都願意當他的走狗，那麼謝玿，我輕看你。”

然後嶺南王轉向太子，態度剛硬道：

“怎麼了大侄兒，告發我啊，去皇帝面前揭穿我啊，說我狼子野心、意圖謀反，空口無憑，你去啊。”

太子見嶺南王一副看似有恃無恐實則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激他道：

“皇叔，我並非空口無憑，在場所有人，皆為人證。”

嶺南王噎了一下，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只將如餓狼如豺豹般兇惡的目光死死咬住太子，作那困獸之姿。

即使辯解不了，嶺南王也不願沉默不言，冷嘲熱諷道：

“本王倒也沒看錯你們，一個父子情深，一個忠心耿耿，一個愚不可眛，一個無可救藥，絕配。”

平王見眼下嶺南王還在不顧死活地激怒太子，當即衝上前去將嶺南王護在身後，不惑之年的人了，此刻竟在小輩面前落下淚來，卻不是因為害怕。

只聽他哀嚎道：

“太子——不，熠兒，算皇叔求你，原諒他吧，他也只是氣糊塗了，只是想這天下變好。”

平王胖乎乎的手拉住太子的手，卑微地懇求道：

“熠兒，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如果你還有點善意，皇叔求求你，看看外頭這天下吧。”

“你覺得，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吃飽穿暖嗎？不是的，熠兒，每年寒冬，凍死的、餓死的，不在少數，就算年情較好，也總有幾人，死在飄雪的夜。”

平王聲音哽咽，垂首調整了下情緒，繼續道：

“雪在你們眼中是怎樣的？潔白，美麗，適合吟詩作畫，舞文弄墨。可是熠兒，我身在極北，我最害怕的就是雪，那意味著餓殍、凍骨，死在不知哪個角落。”

嶺南王心裡堵得慌，瞪了沉默不言的太子一眼，上前去拽平王，氣道：

“你和他講這些做什麼？他眼裡只有他父皇。”

平王拉住嶺南王，求道：

“三哥，你讓我說吧，我想說。”

隨後他轉向太子，道：

“今年歉歲，再收到上頭收稅的命令，我拿不出這麼多東西，派人去找富商豪強借，借不到了，只能向百姓要一些。”

“我要一些，可是那麼一點點，他們也拿不出來。第一場雪過後，我派人清點死者，給他們好生安葬，竟足足有一百三十二人……一百三十二人啊……”

平王忍不住哭出了聲，他猛吸一口氣，帶著濃濃的鼻音道：

“只是第一場雪，往後，是更冷更黑更漫長的寒冬。每一日，都有人死，我叫人刨一個大坑，把屍體都埋進去。”

“我發善粥，善粥不夠，百姓哄搶，死了幾個人。我發棉服，棉服不夠，又死了幾個人，我府上兩個護衛，也因此死了。”

“百姓一開始誇我，東西不夠罵我，死人之後罵我，因為我胖罵我，我不怪他們，沒有人想活得這麼苦。直到有一天早晨，我一出門，就看見王府門前，立著四座冰雕，那是凍死的一家四口。”

平王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