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燕雲大帳威師將軍1(第2/3 頁)
謝玿頓了頓,抬頭一看,只見土堆後的高頭大馬上,坐著一個一臉陰鷙的男人,正微抬著下巴,剛容厲目地瞪著自己。
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謝玿當即石化,心裡頓時叫苦不迭,怎麼巡邏的官兵還往這邊來?
資良瑜順著謝玿的目光仰頭,身軀一震,不過,這人瞧著十分眼熟?
資良瑜正努力回想,身旁的謝玿突然驚呼一聲:
“盧子都!”
被點到名的盧照一臉不爽地睨著謝玿,這廝賊眉鼠眼鬼鬼祟祟,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可他越看著謝玿一臉驚喜的臉,面色逐漸由不耐暴戾,變作遲疑,到認出謝玿後滿眼的清澈驚喜:
“謝玄珒!真的是你,謝玄珒!”
聽到“盧”字,資良瑜彷彿被開啟回憶的閘門,有關這少年的記憶滾滾而來。
,!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與左敬和謝玿並稱“三人行”的同齡公子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狐朋狗友”盧照。
盧照認出謝玿後,頓時把謝玿看順眼了,滿心的驚喜還沒來得及表達出來,他的視線又落到了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資良瑜臉上,驚喜頓時變成了驚嚇。
“王……王玢?!你是人是鬼?”
言語間盧照手中長槍已頂到資良瑜面前,謝玿眼疾手快將資良瑜一推擋在身後,任那閃著寒光的利刃直指自己眉心,厲聲喝道:
“盧子都,看清楚,他不是王玢。”
這一聲怒喝猶如當頭一棒打醒了盧照,他頓了頓,將謝玿和資良瑜這一身行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握住長槍的手又緊了緊,不曾放下過。
盧照的表情變得隱忍起來,各種情緒像被打碎的雞蛋出了花,混在他一雙褐色的眼睛中,本想厲聲質問謝玿來此為何,可開了口語氣卻格外低沉溫和:
“你不好好在京中待著,來此所為何事?”
他又將矛頭指向資良瑜,問道:
“他又是何人?”
盧照沒有在問資良瑜,他只是在問謝玿。
謝玿起身,長槍便跟著抬高,只是動作卻逐漸遲疑,最終落下,被盧照收在手邊。
謝玿抬頭看盧照,那神情這般熟悉,盧照一下想起了當年在京中,謝玿無數次駐足等待他跟上時的神情。他的心往下沉了沉,便聽見謝玿平和道:
“盧子都,變天了。”
盧照心尖一顫,望進謝玿的眼中,看清謝玿的傷痛,盧照的眼終是染上一絲哀傷,他把長槍往土裡一插,翻身下馬,站在謝玿面前,道:
“發生了什麼?你還好嗎,謝玄瑾?”
在他放下長槍時,他就已經向昔日的情誼退讓了,而在他退讓之時,他就已經向謝玿屈服了。
早在他還是十來歲的小公子時,就知道自己的宿命,他生在這樣的家族,他終將要接過父親身上的責任,將這榮耀代代傳下去。盧家男兒,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他早知在年滿十七時,他的父親就會將他帶往戰場,來培養他成為最驍勇善戰的大將軍。
他早知他的人生會是這樣的,年少的相逢就註定是離別,他以父親為榮,他是驕傲的鳳凰,更不必對旁人有什麼好臉色,他獨來獨往,他天生就該是戰場上馳騁的英魂。
直到,他遇見了謝玿,那個總是滿腔熱血的少年,像父親口中描述的平原上歡快灑脫的馬駒。隨後,左敬也像陽光下蹦蹦跳跳的小鳥一樣撞進他的生命。這兩個人嘻嘻哈哈,嘰嘰喳喳,他們混成了最好的朋友。
十五歲時的春雨猝不及防,然而無人在意,公子們不必憂心春雨溼衣,舒適的馬車會載著他們回家。唯有謝玿隔著幾個座位高聲呼喚:
“快走快走!好雨不等人,我們耍著去!”
“來嘍!”
左敬是第一個回應的,兩人一同朝他撲來,駕著他,呼朋引伴的,朝太學外跑去。
路上積了許多水坑,盧照玩性大起,猛一跺腳,霎時尖叫四起。
“誰下腳這麼狠?中傷旁人啦!”
盧照憋著笑,躲在人群中高聲喊道:
“謝玿!”
目睹全程的左敬詫異地看向他,隨即又一副瞭然的笑,聽著謝玿無辜大喊“胡說,不是我”,左敬與盧照對視著,笑得東倒西歪。
他不必害怕謝玿會來問他的罪,他的好朋友只會佯裝惱他,然後撲上來和他扭打在一起,過會兒又紛紛笑倒在地。
除了家族外,這是他生命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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