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普天下若有不二臣(第2/3 頁)
“看你舞文弄墨的,原來身手不錯。”
謝玿面無表情,臉卻有些紅了,心跳還不曾平復,他開口道:
“多虧二位相助,若無你們,憑我一人,是辦不到的。”
月老回頭看著他笑,道:
“謙虛。”
資良瑜走上來,目光關切地看著謝玿,那語氣,是生怕謝玿磕著碰著了:
“如何,你可還適應?若不慣,我與歲祺出手便好。”
月老也搭腔道:
“是啊,周身龍氣的皇帝我碰不得,收拾這些雜碎還是不在話下的。”
謝玿感激地看著二人,臉上滿是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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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我也想自己做些什麼。”
資良瑜看著謝玿,他想謝玿是需要這次機會的,手刃仇敵的機會,故而他微笑著點點頭。
無需替謝玿做好所有的事情,謝玿是一個人,不是殘廢,他有能力,需要證明,他有翅膀,會自己飛翔。
資良瑜要做的,只是在謝玿迫不得已尋求幫助時,不帶任何嘲諷蔑視,誠摯又溫柔地回應他,為他送去一陣可上青雲的清風。
月老已先一步邁入地下通道,謝玿緊隨其後,資良瑜望著謝玿的背影,笑了笑,邁入黑暗中。
太子被關入牢獄後,應皇帝要求,當晚被提審了一次,不是問他篡位的理由、過程,而是逼問他謝玿是否與他狼狽為奸。
他當時如何回答的?
太子已經記不清了,也許他啐了一口,破口大罵幾句,也許他只是高傲地昂起頭,留給官員一個不屑的眼神,沉默著,眼神裡卻有千言萬語。
那晚什麼也沒有審出來,審訊的官員走後,太子被關進牢房,此後再也沒有出現。
太子第一次嚐到了階下囚的滋味,不好受,茶飯不思,寢不安席。牢獄太暗,太子也像角落腐敗的秸稈,變得陰暗潮溼,陰暗的是內心,潮溼的是眼睛。
起初他會擔憂謝玿,擔憂其他人,在他心裡,當衛茗包圍皇宮時起,謝玿就已經死了。沒有人來告訴他謝玿如今的狀況,獄卒都說謝玿被亂箭射死在城牆下。
他唯一記得那晚的晚霞,從燦爛的金黃色,慢慢變成低沉的紅色,像是他們心境的變化,又像是謝玿身上流出的鮮血。
那幾天是莫熠人生中最陰暗的幾天,榮華富貴一夜散盡,功也好,祿也罷,通通化作飛灰散盡,留得幾日活頭。
他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這天下,也對不起這一眾人,是自己做事太莽撞,是自己未曾前瞻後顧,尤其是對不起謝玿,他心裡最重要的友人。
對太子而言,他們多年心照不宣的相互扶持,心有靈犀的默契,已經超越了君臣之義,關心彼此就像對家人那般自然。
如果當時他沒有要求謝玿來陪自己,謝玿會不會,還好端端的?
可是,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方寸之地,分不清白天黑夜,逼仄之地也會逐漸麻痺人的思想,叫人的心也愈發狹隘。太子的心幾近枯竭了,他再也無心悲天憫人,無力哀人憐己,他的生機隨著意志的消磨而殆盡。
此刻太子坐在牆角,閉目假寐,他眼窩下陷,面容消瘦,可他挺直了腰桿,頭髮整齊地束在腦後,白色囚服瞧上去很整潔——
驕傲如殿下,選擇以靜坐絕食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一陣鐵鏈搖晃的聲音,有人來了,然而太子置若罔聞。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謝玿,都不可能是他的盟友。
“殿下——”
都不可能……
這熟悉的,帶著驚愕的,隱忍的,最動聽的聲音。
太子睫毛顫了顫,鼻頭髮酸,便有晶瑩的光澤閃爍在緊閉的眼簾。
這一定是迴光返照,太子想。
“殿下。”
這一聲就在面前響起,那麼真切,真切到太子切實感受到五臟六腑都開始灼燒,真切到好像此刻他睜眼便可看見他的忠臣,又好像,此刻他抬手就可以觸碰到他的摯友。
“殿下,臣救駕來遲。”
微微顫著的嗓音,那麼難過,那麼溫柔。
熱淚滑過那張哀絕的臉龐,太子睫毛顫著,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單膝跪地的男人,長劍放在身側,為他虔誠地垂首,是他的摯友,他的忠臣。
眼淚一下子便決了堤,太子半抬起的手發著顫,他哭地一塌糊塗,即使滾滾淚水模糊了視線,可他的目光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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