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前為人人後為鬼(第2/3 頁)
之後的十年間,謝玿都在渾噩中度過,飽受折磨,痛苦不堪。
愛著一個人,恨著一個人。
謝玿時刻企盼著王玢能入他夢,哪怕在夢中,讓他跪在王玢腳下懺悔也好,可是王玢從來沒給他機會。
謝玿曾在醉時去翻閱史冊,見史冊上潦潦草草一筆帶過:
“王玢,奸佞禍國者也。”
他笑出聲來,口中瀰漫開一股苦味,他伸出手指,反覆摩挲著“王玢”二字,一聲聲輕柔又痴迷地喚著:“王玢……王玢……”正巧被一位史官撞見他對王玢的痴情,那史官大呼不妙,既驚於謝玿與王玢之間曖昧的情愫,又深感小命不保,正欲偷偷開溜,卻被謝玿厲聲喝住。
那史官哆哆嗦嗦跪倒在謝玿腳下,謝玿陰鬱的眸子下垂,目光落在他身上,寒聲問:
“你看見了什麼?”
“回大人,下官……下官什麼也沒看見……”
此時的謝玿,宛如惡魔,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失去理智,心中的陰暗被放大。
“你沒看見?”謝玿冷笑一聲,“那我告訴你,我痴情於王玢,我與他行過周公之禮,雲雨巫山,纏綿悱惻。他吻我愛撫我,我取悅他,你說,你沒看見?”
那史官抖若篩糠,心中叫苦不迭,媽的,難得勤快一把,遇上個瘋子!
謝玿輕輕抬起那史官的臉,動作雖輕柔,可那小官員只覺得猶如一把尖刀抵在喉頭,下一秒便會見血。
龍陽之好,上不來臺面的東西,士官之戀,更是隱秘而禁忌,何況,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奸臣,一位是人人稱道的賢相。
那可憐的史官全然沒有心情去探聽謝玿的禁忌,他在心中問候謝氏祖宗,他知道的越多,不是死的越快,而是越有理由被弄死。
以謝玿如今的地位和權勢,要殺了他,易如反掌。他正要開口求饒,謝玿已是冷冷開口:
“我不想在京城中再見到你。”
那史官涕泗橫流地給謝玿磕了好幾個頭,感恩戴德地逃離了此地。
謝玿,有病!腦子不正常!所有人都瞎了眼!他竟然喜歡王玢!噁心!去他的狗屁丞相!去他的素衣賢良!就一個神經病!
翌日,那史官找好託詞,忙不迭地辭了官,收拾好家當便攜妻兒還鄉,一想到謝玿那副魔鬼降世般的樣子,他就渾身發抖。
買通了守官,他連夜出城,一支箭從暗處射出釘在馬車上,發出一聲脆響,引得車中人渾身一震。
車伕遞進一封信來,史官雙手顫抖,躲著妻兒閱畢,便匆匆下了馬車,留妻兒在車上,孤身進入小巷,這一去,再也沒有出來。
暗處,謝玿掏出手帕,動作輕慢地擦拭著手中的刀,刀刃上還殘留著溫熱的血,他的臉上盡是冷漠,可輕顫的手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從巷子裡走出來,謝玿與正探身出來觀望的女人打了個照面,兩人目光相撞一瞬便分開,謝玿面無表情,隨即信步離開。
女人看不清那人籠在陰影下的臉,無端覺得此刻他的目光是冰冷的,隨即視線落在他一身華服上,不覺豔羨,靜靜等著自己那得了失心瘋莫名要辭官的丈夫出來。
辭官也就罷了,硬是大晚上趕路回鄉,女人對謝玿這種貴人的豔羨更甚幾分。
夜色愈發濃厚,突然,一聲驚怖的尖叫撕裂天幕,驚醒夢鄉中的人,女人淒厲的哭聲在寂靜的夜飄蕩,如幽靈般籠在人們心中揮之不去。
謝玿再也不是當年的謝玿了,人命算什麼,妨礙他的,都該被清理。
他可不會像王玢那麼傻,王玢教他如何溫柔,也以身死告訴他如何去狠戾。
揹著悽慘的月色,謝玿推開了謝府大門,端明如鬼魅般跟在他身後,閃身進了謝府消失在牆下陰影中。
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謝玿只是腰別那血刀,髮梢上掛滿落寞,身形略顯單薄,踽踽行過月色鋪滿的路,籠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
直至中堂,溫暖的燭光碟機退黑暗,謝玿頓住,有些恍惚地看著堂下靜靜等他的羅姶,曾幾何時,她也這般坐在雪夜裡,等的,卻是另一人。
見謝玿回來,羅姶既沒有起身迎接,也沒有立即退下,而是等著謝玿走到她面前。
她仰面看他,目光是淡然的,比月色還要淡上三分,她鼻尖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氣,羅姶大概猜到謝玿去做什麼了,但她不能過問,她只是寄人籬下一個可輕可重的承諾罷了。
“去沐浴吧,熱水一直備著,身上的衣服給我處理。”羅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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