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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情陳牧成,還是在拿陳牧成當樂子侃。
“唉。”臨了,他還說,“一言難盡啊,倒了八輩子的黴攤上這樣的媽。”他興許是在他陳述陳牧成過往那些事裡意識到了什麼,再開口不僅不再道德綁架楊乘泯,反而有些理解他,嘆了口氣,像是為一開始指責楊乘泯對陳牧成袖手旁觀而道歉。
“其實你也沒錯,誰他媽規定當哥的就必須對小的怎麼樣怎麼樣,就陳牧成他媽那發起瘋來的神經病樣,換我是你,我也不上去沒事找事,有多遠躲多遠,誰他媽愛給別人擦屁股啊,擦不乾淨還惹一身騷,沾點關係都嫌丟人。”
丟人嗎?
楊乘泯沒覺得。
他這時偏頭看了一眼陳牧成,川流不息的馬路那邊,縷縷行行的人流間,他還蹲著那裡,還是看不見臉,還是縮成一隻沒殼的蝸牛。
有小孩兒在家長的吩咐下溜過來,撿他踢開丟掉的煙,他也不曾動過。
楊乘泯看到這裡,莫名分析起他有多高的個子,177,178,179,總之不低,輕而易舉就能與楊乘泯視線平齊。然而眼下他小小的,低低的,縮得不及來撿煙的那個孩子高。
楊乘泯此刻的心境泛得很奇怪,就像那時他在陶南意家樓下,一回頭看到樹下的他。明明很渴望,明明很渴望他看見他,但還是在他看見他的時候躲起來。
和楊乘泯一樣。
和那時候楊東離開前的楊乘泯一樣,明明很渴望楊東看見他,但還是在楊東看見他的時候往牆角一躲,不願意讓楊東看見他。
那個畫面讓楊乘泯回憶起楊東離開後的那天晚上,高檔小區的豪宅,上下兩層,算上地下停車庫三層,開啟所有燈需要兩分鐘,全部走一遍需要十分鐘,一樓到二樓的臺階有22個。
空蕩蕩的,大叫一聲會回過來音,屋裡冷得發抖,楊乘泯起了七次夜,反覆確認門有沒有鎖好,反覆確認只剩他一個人了。
所以楊乘泯不願意,不願意讓陳牧成晚上一個人。
楊乘泯深知他大概是感同身受了,因為楊乘泯那個小房子和楊東的無法相提並論,陳牧成也不會有楊乘泯那樣的處境。
那眼下呢,眼下楊乘泯沒有任何感同身受的瞬間。為什麼他還是忍不住想像那天晚上一樣,不願意讓他一個人。
楊乘泯將車開過去,停在陳牧成身後,他下車,腳步走得不緊不慢,很穩地止於陳牧成面前,引得看完了整場熱鬧還沒來得及走掉的人接二連三側目。
丟人嗎?
楊乘泯還是沒覺得。
他不動,也不說話,就那麼沉默地站著垂眼看陳牧成。
許久,陳牧成終於有意識到他面前有一個人,也可能他只是想看一看天色,因為楊乘泯注意到他探出臉的時候先望出的視線是遠邊。隨後才往他身上看,從褲腿一路仰到臉。
奇怪。他抬頭,楊乘泯腦子跳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確實不愛哭。
沒有淚痕沒有發紅發腫,瞳孔眼白分明,乾淨得通透。在這雙眼睛上,他只是錯愕了一瞬,接著有點慌張地四處張望,這讓楊乘泯忍不住問:“你在找誰?”
陳牧成沒有在找人,他只是希望楊乘泯那位主任走掉了,也沒有認出他,這樣他不會因為他對楊乘泯再抱有更多偏見。就像陳牧成不希望在現在這個處境,楊乘泯和他扯上任何關係。
他沒回答,楊乘泯卻從他躲閃迴避的神態間知道了。
他問:“你覺得丟人?丟我的人?”
陳牧成頓頓地點點頭,情緒很低落,詛喪,灰濛,沒生氣,像一株蔫巴掉的綠植。
是的,是綠植。開得朝氣蓬勃,鮮活,明亮,盎然得張牙舞爪的綠植。
“你想多了,沒人會在意我,今天過去,也沒人會記住你。”楊乘泯說到最後不是命令,是通知,“起來,回去了。”
真的會沒人在意嗎?你也不在意嗎?你也不在意我給你帶來的那些壞的,不好的影響嗎?
陳牧成也想起來,但他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雙腿僵麻,想找一個支撐點,水泥地板太硬,他還沒緩過來,力不均勻容易在楊乘泯面前摔一個狗吃屎。
楊乘泯大概不可能拉他起來,找來找去,陳牧成將視線放在楊乘泯身上。
其實陳牧成一直覺得楊乘泯是一個大人,堅強,冷靜,情緒穩定,獨當一面。
但此刻陳牧成發現,他還是有些少年氣的,也可以說,他不完全是個大人,至少在外在上不是。
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