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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個疤,乾乾脆脆吐出三個字,“你活該。”
楊蒼那時直到陳牧成被救上來,直到他回身看見楊乘泯就隱在不遠處一幕不差地目睹了全程,他才知道他推錯了人。
但楊蒼也沒覺得陳牧成平白無故被他推下去到鬼門關走了一趟有多委屈,什麼認不認錯道不道歉的,他跟楊乘泯在那兒那就是他實打實的活該,那就是他該受的。
然而眼下,所有不為人知的都本相畢露後,這三個字明明是陳牧成原封不改地還給他了,明明是楊蒼罪有應得的報應,楊蒼卻不允許。不接受。
“我活該,行啊,我活該。”他忽地自嘲地笑了一聲,奪過陳牧成那杯冰美式。細小的冰凜得凍手,他迎頭向陳牧成澆了個透底。
“這也是你活該,這全都是你跟楊乘泯沾上關係的下場,明白嗎?要怪就怪楊乘泯,全都是拜他所賜。”
冷冷冽冽中,陳牧成艱難苟得個呼吸,眨掉眼前的模糊不清。
手也被擰到似乎脫臼,他吃疼地倒抽一口氣,咬牙昂起頭。不似平日裡的跋扈猖獗。平靜,平和,平緩,甚至帶些不合時宜的溫意去看楊蒼。
“你恨楊乘泯是嗎。”
一句話,語氣無波也無瀾。
隨後他笑,笑得張揚:“你恨楊乘泯真的是因為他破壞了你的家嗎。”
字裡行間,陳牧成捕捉到楊蒼失張失色。他毅然決然,不給楊蒼退步抽身的機會。
“你就是個懦夫,你媽當年離婚要錢不要你,有沒有楊乘泯你媽都不要你,你去恨你媽啊,你恨楊乘泯幹什麼。”
“你說什麼!”那個血淋淋,慘痛,暗無天日蟄伏在背後多年的事實被衝雲破霧,赤裸裸地擺到明面。
楊蒼心理防線轟然坍塌。他眼睛紅得燒起來,扳著陳牧成的臉咬牙切齒道:“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陳牧成很滿意看到楊蒼這副傷疤被揭開,因疼而潰的神色,逐字逐句重複:“你媽不要你,你在她心裡沒有錢重要,聽明白了嗎?”
陳牧成看似不著調,其實陳牧成什麼都清楚。楊蒼是打心底裡恨楊乘泯嗎。不,楊蒼恨的是他媽。
回到,縷其深處,楊蒼根本不在意楊東離不離婚他的家又怎麼怎麼樣。他只在意他的媽媽。所以他也恨她,恨她當年和楊東離婚後不要他。
但大概她是他的媽媽,他被生養之恩束住手腳,沒辦法正視這個恨,只能麻痺自己把所有過錯都推到楊乘泯身上。
陳牧成很不想把這個事實攤開,這太殘忍了,無異於在宣告不被愛。
是啊。是啊。媽媽怎麼可能因為錢就不要我呢。她是我的媽媽啊。
因為無法接受不被愛,便活活矇蔽自己這麼多年,把自己罩在恨楊乘泯的假象裡這麼多年。無能為力地,透過恨楊乘泯,來淡忘,逃避不被愛的事實。
可憐,實在是可憐。
但可憐又怎麼樣。在陳牧成這裡,楊乘泯才是他的先人後己,事事為先。
若非楊蒼一而再再而三委罪,積怨於楊乘泯,陳牧成是絕然不會把楊蒼的渡船鑿沉,把這個接受過程殘忍到猶如置換血液一般的事實刨出來的。
他溢了個冷笑,狠狠朝楊蒼臉上唾出一口:“懦夫。”
這殺人不過頭點地的話,楊蒼再也聽不下去。
“我讓你說!”他崩潰,狠厲聳起手臂,夾雜在炎陽下長綿不歇的蟬聲中,狂暴地朝陳牧成甩出一掌。
耳鳴像電流長綿,也像耳腔飛進來只蟬在叫。陳牧成默不作聲,還是笑,款款揚起嘴角,跌在地面仰天輕笑。
“出軌的是你爸,不要你的是你媽,你有什麼出發點恨楊乘泯呢?”
周身響動全被無盡的耳鳴轟下來,楊蒼嘴巴張張合合,陳牧成聽不清他罵什麼。
幾番施展拳腳後,他似乎是認為還不夠。手邊再也沒有趁手的東西可以用來洩怒,他變道,大步縱身到一旁那隻半人高,惡臭可聞,蚊蠅嗡嗡盤旋的垃圾桶。
兩臂使力,自上而下,目眥欲裂地,朝他劈頭蓋臉潑襲而來。
耳鳴褪去,電流逝盡,蟬聲被掐。
很及時的。陳牧成笑意戛然。
果皮,渣土,殘羹剩飯,廢紙廢塑膠。在紛雜似潮水下洩的垃圾中,陳牧成只聽得到,腳邊鈴鐺清越落地一聲。
他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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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貓屬實為貼合人設和劇情,貓會分毫不傷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