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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他以下犯上,無法無天,夢裡夢外都敢冒犯他。
陳牧成的視線釘在楊乘泯耳朵後面的痣,薄薄的面板透到血管都能泛出來。
楊乘泯說他身上很多痣,他知不知道他也是啊。
陳牧成在這時真覺得,痣這種小小的筆點一樣的東西長在人身上是一種隱晦的勾引。不然怎麼楊乘泯昨天晚上看到就要去摸去碰,而他現在也很想。
“你別把我帶回去。”陳牧成不再看,偏開視線在手機上心不在焉地劃了兩下,扯開話題,“我要去車站,我有朋友要來找我。”
倒是沒聽他說過在江州的自己。楊乘泯主動發問:“什麼朋友?”
“坐我前面的同學。”高考這趟列班車終於結束最後的一程,陳牧成第一時間去問餘千思的錄取結果。她沒回他,一連幾天都沒回他。始終得不到音訊,陳牧成本來準備回去一趟。只是今天,他一大早醒來,餘千思說要來洛山,來找他。
若是平時,陳牧成自然是很高興的,肯定要迫不及待地為餘千思張羅東張羅西,帶她這裡玩玩那裡看看。可現在,陳牧成卻蔫蔫地提不起任何興趣了。
他和餘千思,是兩個互相知曉心意唯差捅破那層窗戶紙的人。雖然陳牧成沒想捅破,可陳牧成同樣覺得自己是移情別戀的渣男,不可避免地陷入譴責自己的處境。
他變心,他見異思遷,他先喜歡別人。
車在高架上飛快馳行,窗外景色晃成一道連綿的綠。
接著是慢,出了通道,慢到在對待一件很重視和很重要的事。楊乘泯把車停在路邊,說嗯,又說好。
他側身拿出一個袋子,然後又拎出那種命令的,不容拒絕的大人姿態,要給陳牧成帶上。
手錶,圓的,黑色的。陳牧成還是要問:“這是什麼?”
楊乘泯答:“定位手錶。”
“哦。”陳牧成一頭霧水,去問:“你給我帶這個幹什麼?”
楊乘泯沒說話,低頭解錶帶,兩隻手在他手腕上一個一個,試出那個最合適的大小,他語氣施壓,道:“不要取掉。”
換到陳牧成這裡,緊又勒,合適只是他單方面的認為合適,對陳牧成來說沒有任何舒適感,是真的為了讓他難以取掉而刻意加深的桎梏。
陳牧成執著地又問一遍,聲音高出不少:“你給我帶這個幹什麼?”
從楊蒼家裡出來,天色晚到發亮,楊乘泯遲遲不回去。
被燙的地方疼起來,他靜下心來,心有餘悸地去思考那個與他背道而馳的後果。
要不是被人發出來,要不是被人拍了照片,要不是他剛好看到。要不是這些巧合讓他發現他,他會在孤立無援地那裡呆多久,他是不是就真的不會跑向他,尋求他半步。
怕再有下次,也怕下次幸運不會再眷顧他。
手機電話都是隨時會遭遇意外和容易被遺忘的東西,必須需要一個隨時隨地牢牢拴在身上的束縛。
“這個連到哪裡?你從哪裡看我的位置?”他還在問來問去,對自己即將丟掉的隱私權隱約不滿,“你這是監視我啊。”
“不會。”手錶很貴,耐摔防水,系在手上,一舉一動都被投送到楊乘泯這裡。
他以保護的名義,給他帶上形同手銬的東西。終於聽到他不願意,楊乘泯只能退一步,向他保證:“我只有在找不到你的時候才會看。”
“我怕我找不到你。”這次也吐露真心話。
決堤
“你要喝百事還是可口?”
餘千思拿著兩瓶可樂,站在陳牧成面前問他。
在遊樂場的亭子坐下來,陳牧成接過她手裡的百事,擰開易拉罐,喝一口,不吞,含在嘴裡看著手腕上的手錶發呆。
那麼玩一圈下來,哪個專案都是魂不守舍的,連坐過山車都心不在焉。餘千思把兩條腿疊直,一隻手晃著可樂的冷氣,問他:“你怎麼了?”
陳牧成遲鈍地側身,不答反問,拋過去一個一樣的問題:“你怎麼了?”
“我?”餘千思笑了一下,“沒事啊。”
陳牧成搖頭,他對在意的人向來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敏銳:“不是說我會回去的啊,你怎麼來洛山了啊。”
她迴避,陳牧成猜想她大概沒有考上她想考的那所大學。但她又鮮少像這樣千里迢迢奔著他來做什麼。陳牧成一口氣把可樂喝完,易拉罐拿在手裡捏出動靜,隱晦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啊?”
“沒有啊。”餘千思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