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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堆出去。
人掉在淺灰色的床單上,沒遮沒掩,素色的白。
楊乘泯是不怎麼愛做這種事的,以往在這上面,多是陳牧成要主動一點。主動開口,主動親近,主動湊身又上手。
那麼現在局勢反過來,陳牧成應該是會很高興地迎合他的。但此刻陳牧成還沒有從楊蒼扔給他的那個重磅資訊中緩過來,他也不相信他是男的楊乘泯真的不介意這個。
他抓著桌角起身,楊乘泯又眼疾手快地把他摁回去。指尖平緩地貼近,一寸一寸劃過他的小腹,從前往後擦著向腰走。
之前做的幾次,前戲大多是一趟自上而下的吻。沿著陳牧成身上那些痣,從手心手背開始,一路是喉結、脖子、鎖骨、肩膀、腿根、腳踝,上上下下纏綿一遍。等到陳牧成難受起來,楊乘泯先幫他,等他平緩下來,才去進行剩下的。
但這次沒有太多拖沓,前戲只有一個吻,一個又酥又麻足夠引火的吻,把陳牧成那個欲意掙扎的“我”抵回去。
下雨沒開窗戶,屋裡又沒開空調,大動干戈難免要熱。貼來貼去,黏糊來粘糊去,陳牧成感覺到他的汗粘到了楊乘泯身上,然後他被楊乘泯翻了個身。
在床上這回事上,楊乘泯和陳牧成是很和諧的,倒不是說身體契合的和諧,而是楊乘泯很照顧陳牧成。
他的動作從始至終都很柔、很緩、很剋制、很不捨得陳牧成皺一點眉,好似所有頻點和律點都是為陳牧成的體驗感而起而帶。
他也是不愛說話的,很悶,而陳牧成因為不知道說什麼,也總是沒什麼話。
不僅沒什麼話,連聲也不出,每次都是埋頭悶著、忍著、憋著。除了交融的水聲,兩個人在床上多時都是安靜不語的。
不過這回有點意外,就和前面那個只有一個吻的前戲一樣意外。
陳牧成迷迷糊糊間聽見楊乘泯在身後問他,啞著聲音商量道:“出點聲好不好?”
他從不向陳牧成提什麼破禁要求,因此當陳牧成是真的往外出了點細細密密的聲後才有所意識,原來楊乘泯也是會被一些情調刺激到的。
隨後他又想到,在那個柔緩漸轉靈快的衝撞中想到,想到他是不是不想回答他那個問題,不想回答他到底在乎什麼。便用行動來證明,用貨真價實的行動來明確具體地告訴陳牧成他是真的不介意,身心都沒有被影響到任何。
這更讓陳牧成無可避免地一頭鑽進去,去思考他到底在乎什麼。
好半晌結束,不著急洗澡不著急清理,陳牧成一身粘膩地栽進楊乘泯懷裡,由著楊乘泯給他揉抽筋的小腿。
楊蒼說楊乘泯給楊東打過一通求助的電話,那他在乎的是楊東嗎。
“你在乎的是楊東嗎?”現在還在乎嗎。有多在乎呢。楊東值得你在乎他嗎。因為楊乘泯從不向陳牧成敞開這些心扉,陳牧成對這片的涉及也都是一知半解,是他所能看到的片面。
他執著他那些一知半解的片面,在半黑不黑的昏間認真地捧起楊乘泯的臉,是在試圖扭轉楊乘泯對楊東的那點感情:“楊東有什麼好呢?他一點也不愛你。”
“只有我會愛你的。”
又是這個話,又是這個只有他會愛他的話。
再一次聽到,楊乘泯的心境卻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不再是之前那樣認為陳牧成在洗腦他,而是他想問一問陳牧成,他總說他會愛他,可愛是什麼,什麼又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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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楊乘泯愛他的媽媽,他以為愛是一些心疼、一些保護、一些獻身、一些我願意展開雙臂去為你對抗於我而言可怖力量的勇氣。
後來他愛他的爸爸,他以為愛是一些關懷、一些想念、一些提心吊膽的牽掛、一些你將我視成平等的,正常的,而不是在你慾望燻心下誕生出來的一個無關緊要意外的柔軟。
然而這些都是他私以為,楊乘泯沒有切身體會過,沒有被愛過,便也不知道愛是什麼,什麼又是愛。
他很想開口問一問陳牧成,問問他執有的,他能給他的愛又是哪一層美好,攜帶哪些溫暖和明亮。
但楊乘泯最終還是沒有問,他糾正了陳牧成的一知半解,答:“我不在乎楊東。”
楊東你也不在乎,那你到底在乎什麼呢。你給楊東打電話,是想求助什麼呢,是想讓楊東給你的委屈討一些公道嗎,是想讓楊東給你的無助無援庇一份依靠嗎。
你在高考前退學,又是想要幹什麼呢,是你看到楊東沒有因為你被猥褻而回來保護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