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煙花下,伊藤隼依然在思索未知的道路(第1/3 頁)
伊藤隼是個喜歡思考的人,他總是思考自己是誰,自己的未來是怎樣的。
如果說大多數人都受限於“目光短淺”只能考慮眼前的片刻利益,那伊藤隼大抵是矯枉過正——他的視線過於長遠,以至於一眼望到了頭。
當觀察人生的視角跳脫出此刻的時間,而是以究其一生的長度來審視這不知是否稱得上漫長的幾十年,很多事情似乎變得毫無意義。
你當然不會記得一年前的今天,你吃了什麼晚飯;你也不會記得一個月前因失誤而輸掉遊戲時的鬱悶,儘管正是這些被遺忘的點點滴滴形成了我們的人生,但至少以整個人生的尺度來看,它們留不下一點痕跡。
而伊藤隼就是因為這種視角而漸漸改變了生活方式,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眼光,以近乎孤高的心態貫徹自我,只追求自己所向往的寧靜。
嗯總結起來,大概就是八個字:活在當下,及時行樂。
世人也許管這叫存在主義,但伊藤隼覺得這更像是尼采口中的optiistischer nihilis——即樂觀虛無主義,因為覺得一切都是片刻的虛妄,所以無所畏懼。
正是因為這種想法,伊藤隼才會在遇到的兩次車禍中做出不合他平時性格的事情,因為他不怎麼看重自己的生命,不能說他一心求死,但如果可以在某個恰當的時機擁抱死亡,他也並不拒絕。
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在這兩次事故中伊藤隼既沒有死去,也沒有留下什麼嚴重的後遺症。
而一切,似乎也因為和淺井紗織的交集而慢慢改變。
至少如果沒有認識淺井紗織,眼前的三位少女,大概只會剩下唐澤燻一人,而伊藤隼也未必會在今天出現在迪士尼樂園。
伊藤隼的視線掃過少女們精緻的容顏。
此刻的我們,到底是以怎樣的關係共同站在這片樂園上的呢?
長久以來,伊藤隼一直在思索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和聯絡,但他始終沒法弄清。或許伊藤隼是能從各種蛛絲馬跡中察覺人的心情和內心想法,他終歸是不擅長揣摩別人的感情。
伊藤隼似乎缺乏和別人建立親密關係的能力,他對於和人日漸深厚的感情抱有莫名的不適、焦慮,像是一個擁抱火焰的雪人,愈是靠近,愈是會灼傷到自己。
但他長期孤獨的靈魂又渴望著能和人接近,能建立真誠可靠的關係,將彼此的心意毫無保留地傳達給彼此。
那不是可以偽造出的虛假之物,也不是可以輕易觸碰到的廉價東西。
那是伊藤隼所難以觸及的,滾燙真摯的情感。
藉由伊藤隼喜歡的輕小說中的臺詞,大抵是被稱作“真物”的概念。
同那個死魚眼高中生一樣,伊藤隼渴望著那樣的東西。
“前輩,想什麼呢?”唐澤燻伸手在伊藤隼眼前晃了晃,打斷了伊藤隼凌亂的思緒。
從碎片化的思考中抽出心神,伊藤隼所看到的是少女們關切的目光。
他擺出一切正常的神色:“沒什麼,你們剛剛說到哪了?”
唐澤燻狐疑地看了一眼他:“說到煙花表演要開始了,要去找個好位置。”
“行,那我們走吧。”
見他這樣說了,本渡鈴音和白鳥莉香也沒有多想,不過唐澤燻倒是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走到伊藤隼的身邊。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準確無誤地傳入伊藤隼耳中:“前輩剛剛在想什麼?”
“我不是說了沒什麼。”他回道。
唐澤燻雖然沒有再說話,可從少女的眼神中分明可以看出她完全不相信他的說法,英氣的柳眉微微皺起,一副想要追問到底的樣子。
目光朝前方看了一眼,確定本渡鈴音和白鳥莉香沒有察覺到兩人的交談,伊藤隼才微嘆口氣。
“只是在想,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嗯?”唐澤燻的眼神中充斥著不解,“不就是很正常的、一起出來玩的朋友關係嗎?”
按正常的視角來看,確實如此。
但是伊藤隼總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縈繞在他心底,告訴他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見伊藤隼沒有回話,唐澤燻嘆了口氣:“前輩,你就是這一點不好啊,總是把什麼事情都一個人壓在心底,不說出來誰會知道呢。”
這種捕風捉影的微妙感覺沒法好好地表達出來。
伊藤隼清楚是自己的想法異於常人,但又無法與人言說。
“伊藤,你們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