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方案(第3/7 頁)
遭到嚴厲貶損的汗毛一般被幹淨利落地痛快除去,過熱的排氣扇抓住了她的睫毛,他的提早發覺杜絕了慘案的再度升起,客房裡的拍打聲如約前來,將黑白照片推入谷底的相機記錄下來了石榴樹內的痕跡。慈善事業如同火燒雲一般在時代中期出現在惶恐的人們眼前,他的英姿惹起了樸素的顧客們的狂怒,他用手拉了拉領帶的尾巴,像是要把自己的脖子切開,螃蟹的利刃打磨著他的神經,他是這隻螃蟹的父親,他必然是這隻螃蟹的親生父親,偽劣的宣告之音配得上他全身上下每一處張開又閉合的窒息菜餚,他在工作中第一次窺見勞倦又遍佈黑色細紋的雙眼,眼皮和公共汽車的深厚情誼將他留在了公交車的隆隆尾氣裡,拯救他的是一名計程車司機,他在車上向他道出了他是那隻螃蟹的父親這一事實,他痛恨那隻螃蟹,那隻螃蟹橫掠而過的焦影是他難以克服的雷震,他猛烈地顫抖起來,在計程車的後座那兒,他朝司機央告,求他承認螃蟹是他的兒子,計程車司機並未做出承諾,每一名計程車司機都以他們獨有的豐富生活經驗來組建車內的裝飾格局,每一名計程車司機都能分清螃蟹和他之間的清晰關係,關係從來就無法把他腳上的短襪與褲兜裡的繩結給燒斷,他送給她一塊殘缺的泥板,用以填補鞋刷的缺席,它暢想著自己該如何坐在城市的高樓裡,一張張罰單從直升機內部飼養的飛鳥體內灑射出來,他拒絕戒酒,前天晚上,他在家裡看到了一隻羚羊,它們之間的交流要如何才能在她的密切監視下妥善進行下去?她有一整個車廂的幕僚,每個人都盼著置他於死地,但這一切都是他的偏見或幻想,他真正的死敵還在遠處氣球裡的拐角當中蹲坐著,等著幫他拍攝一部綜藝節目,它在這部節目裡並非一帆風順,嶄新的花格襯衫還難以被塑造成性格的一個矮小的側面,玫瑰花的根莖被它一腳踢斷,它撲到花叢裡讓整個花園灰飛煙滅。我們的園藝師在哪裡?一條肥胖過度的鯉魚這樣說。它抓住這條魚,心裡明白今天中午的食材顯然有了著落。不過,我知道它無法對那條魚做什麼,因為他掙開了它那隻脆弱、枯瘦的手——它太久沒讓它的雙手參與到我們的世界的事物當中。他把自己的妻子丟棄在了那座偏僻又荒涼的廟宇當中,從那陣因朝夕相處而變得過於熟悉的聲音裡分泌出的求助與哀哭並未勾起他心中的波瀾,與此相對,濃烈的自豪之情從他內心深部慵懶的鼻孔裡噴湧而出,他的圍巾和麵罩遭到鼻息的狂烈拍打,這是慌張麾下的快速奔跑所能體現出的最大的忠心。他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妻子,她被它用兩隻手緊緊地攥住,那裡面有他的一份功勞,他給了它一隻空閒出來的手,他為自己的殘忍而欣喜若狂,他堅信他會因此而出人頭地,他離開這座廟宇,再也沒回來,他的妻子和這座廟宇陷入了完全相同的處境裡:它們從此之後不再出現,永遠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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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明白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如同一隻蚊子叮咬出的傷痕一般不痛不癢,他從沒想過要打探妻子的訊息,更不必說回到那座廟宇了。儘管他自以為已經再次駛上了過往生活的高質量軌道,但實際上,他並未從過去的那陣餘波裡完全掙扎出來或逃脫出去。他的第一份禮物來自於半年後的一個星期二——他獲得了個人的大部分片段。但這些片段之上顯然具備著濃厚的加工痕跡——和我目前正忍受著的狀況一模一樣。這對他來說只是一場無人出演的華麗戲劇,他沒去管它,這是理所當然的,儘管它沒能帶來什麼好處,但它也不會貿然進入他甜蜜、悠閒、自在、寧靜的美好生活裡。他錯了,它會進入他的生活,在他意識到它的時候它就進入了他的生活——恐怕從此再難分離。他很快就再次陷入了當初在廟宇內部曾經歷過的那種狀態裡——因為他忽略了它,因為他把它當成了一種自然現象,這是我一開始曾幹過的事,我經歷過的事落在了他的影子上——他眼前的傢俱重新混合在一起,他的思維和傢俱、牆壁、天花板、窗外的鳥叫聲融合在一起,他覺得自己躺在了地上,於是立刻感應到了城市內部的那座鳥類公墓,那些計程車司機修建出了這座公墓,他們生活在墓園周圍,以此來賺取更多伙食費。他想從地板上站起來,但也許有誰踩了他一腳,街道上每個狡猾的行人都不會放過這個能踩他一腳的機會,永遠會有一大群人急不可耐地把他的脊背當成跳床,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掌控他心靈的淺灘,他們以為這樣就能讓他患上腰椎間盤突出,但他們這次的判斷飛到一半就摔進了峽谷中部,接著傳出了爆炸聲,有多少善於使用固定電話的倖存者從飛行堡壘的廢墟里一瘸一拐地爬了出來?能熟練地使用電話總是一項引人羨慕的卓越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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