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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照片上的人,前幾天在快遞站見到的。卷椅類前幾天的確來過快遞站,宣蓋想著,這個年輕人沒騙他。它給了你們多少錢?我不知道,我們的會計負責清點資金。可你一定知道它最近這段時間住在哪兒。跟我來。
年輕人帶著宣蓋走上人行道,他扭過頭看看宣蓋,彷彿想說什麼話,但總算沒開口,又把脖子扭了回去,在他重複幾次這樣的動作後,宣蓋善解人意地提示他,有什麼想說的請儘管告訴我,即使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我們一見如故,甚至常常會有這樣的想法縈繞在我的腦海裡,我認為我上星期就見過你,那時你跟在卷椅類身邊,活像是它最忠實的奴隸,它的任何一句語調升高的話語都會成為你終生難忘的哀鳴,你從尊嚴的浸水海綿裡榨取出了幾個喪心病狂的懦弱詞彙,這就是你的所謂道德的侷限缺點之所在,你喪失掉了全部創造力,為了回擊那些進攻者層出不窮富有新意的論調,你只能對著他們的創造物鸚鵡學舌喃喃自語,你想從這種尷尬的對立局面中跳脫出來,可你顯然做不到,儘管你把互相攻擊的雙方都抨擊了一遍,但人人都看得出來你到底是屬於誰的維護者,這多半是一種固定了的答案,並不透過外在形式表現出來,你模仿了他們的行為舉止,但內部結構卻剛好與他們背道而馳,這種有相似之處的背離給了他們莫大的驚駭與厭怯,不論如何,不可否認的是,在你身上沒有什麼不可預料到的情形,你的一切都毫無新意,一切富有活力的事物都是從恨意和攻擊性中生長出來的,你我都對此深惡痛絕,你我都對此心悅誠服。你餓了嗎?年輕人對他說,我想告訴你,我餓了,打算就近找個餐館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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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近找了個餐館吃飯,年輕人去結賬的時候,宣蓋欠著身子奪走了他的錢袋,他看了看這個年輕人的工作證,上面應該寫著他的名字,但實際上什麼也沒寫,這傢伙很謹慎,他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誰會給自己的競爭對手留下證據呢?宣蓋把年輕人的錢包放回原位,等他結賬回來,他們笑吟吟地互相談論昨天城市足球隊踢的那場球賽,從他的言談舉止中,宣蓋察覺出他把榮耀託付給一場睡眠。
咯咻公司和白蟻星期天公司為了爭奪顧客而向餐廳聚集的地帶投放了許多速度驚人的交通工具,宣蓋和年輕人一走出門就被一輛兩輪腳踏車接走了,他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同這位年輕人聊聊卷椅類與快遞包裹的事,先前,有些反常地,他心跳加速,打算用蹩腳的謊言來敷衍他,他吃飽喝足後,當即精神起來,眼睛上滋生出的睏意消散了,宣蓋坐在腳踏車扇貝製成的車座上,炎熱的天氣讓這種車座變得有些不穩定,剎車時,宣蓋明顯能感覺到腳踏車的座位在搖晃,坐在他前面,也就是車把手與車座之間,坐在那兒的腳踏車駕駛員熱情地撲滅他的疑慮,卡在後車輪上的年輕人的確擁有讓宣蓋羨慕的學習能力,他很快就學會了如何使用一輛腳踏車,就好像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使用這類交通工具,宣蓋負責掌控腳踏車把手,決定前行方向,年輕人的大度讓步使他佔據了有利的主導地位,此外,為了預防爭吵情況的發生,咯咻公司讓乘客自行選擇路線,白蟻星期天公司立刻指責他們拋棄了方向感較差的顧客的這一絕情行為,咯咻公司信誓旦旦地說他們掌握了白蟻星期天公司欺騙顧客的詳細資料與可靠證據,他們說,白蟻星期天的駕駛員總是會選擇一條最複雜混亂的道路來從乘客的口袋裡騙取鈔票,他們在公園、十字路口、超市、電視機、自媒體、論壇裡鬧得沸沸揚揚,這段時間,或許每個人都聽說了他們之間的這場糾紛,昨天晚上,宣蓋回家時,他的女兒鎖上大門,不讓他進去,她隔著門告訴他,他必須說出白蟻星期天公司與咯咻公司是在哪一天發生衝突的,假如他說錯了,那麼他今天不準進來,他的妻子近日剛好去了分公司工作,大約半個月之後才能回來,獨自待在家裡的人類掌控了門扉的通行資格,宣蓋在瀏覽器的搜尋欄裡輸入了這兩家公司的名字,他看著手機螢幕念出問題答案,最令他驕傲的是,他用一隻手捂住了門上的貓眼,他的女兒無法看清他的眼球裡倒映出來的慘白忠誠的手機螢幕,就像不吃大蒜的健壯勇士一樣,他透過了考驗,回到了自己的家裡,這次糟糕的經歷讓他考慮起來該如何在門外把家裡的門開啟,當然,僅限自己的門。
坐在他前方的駕駛員用腳掌握住了腳踏車腳蹬的旋轉技巧,他的膝蓋和腳踏車輪胎一同旋轉,宣蓋驚異於他雙腿的移動速度以及他健談的性格,你要怎麼完成一個早已使用過的動作?駕駛員的腿從未歇息過,他偶爾會把頭轉過來跟宣蓋和年輕人聊天,這些聊天的內容彷彿已經經受過捶打和鑽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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