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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折辱(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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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相較於活下去,根本算不得什麼。

人在梗塞不順時,就容易憶起那些快樂、美好的時光。是時候回到登封,做一閒散舉人安穩度日了。想到這裡,他取出紙筆,給許觀留下一些文字。

直到兩日後,聽到江渚不經意間提起,又回想起陳明當時那張風輕雲淡的樣子,許觀心中頓感不好,來不及多言,便往國子監去了。

可惜已是人去樓空,當職的小吏見他進來,遞給他一封書信,說是陳明所留,昨日那人就離去了。

許觀開啟信箋,看到信中所言:

昔子房於博浪沙一刺聞名天下,然始皇未死,良逃於危難之間。圯上老人深感子房才有餘而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少年剛銳之氣,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謀。而今吾科考未舉,為眾人所恥笑,受百般曲辱,此非子房見折圯上之老人耶?

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吾年尚幼,而心志未苦,筋骨未勞,體膚未餓,此身未乏。故吾得病於前日,未能進食,以餓體膚;三月科考失意,以苦心志;赴此學習,夜以繼日,以勞筋骨;未嘗懈怠,以乏吾身;眾人恥笑,以折吾節。然受書留侯之老人何在?孰為識千里馬之伯樂?

嗚呼!夫子胥匿於蘆草,猶有漁父送食,蘇子謫遊赤壁,尚有友伴鶴訪。而吾憔悴之姿,何人為之悲哉?欲以杜康解憂,則身不行矣;欲告之於故交,則書未可達矣。唯效古人之書憤而消吾愁,故作此篇,以感時傷事。

時明德十八年三月十六日於國子監作

許觀看著陳明所寫之文章,只覺句句悲慼,如杜鵑啼血,猿猴哀鳴。

他慌忙去客棧再覓陳明,路上邊走邊責怪自己:“許觀啊許觀,枉你飽讀聖賢之書,既知陳兄定有冤屈,為何沒有稟明聖上?是要惜身避禍嗎?還是貪戀這狀元之位?伯昭視你為手足,你可視他作兄弟?”。

不出意外,客棧裡也未有陳明的身影。許觀見此,心中一橫,便有了決斷。

寬敞明亮的東宮內殿之中,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地上,映出斑駁的光影。太子姚溫正端坐在書桌前,專注地批示著奏章。他劍眉星目、面容俊朗,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上位者的高貴氣質和威嚴風範。

這時,屬臣王進快步走進殿內,恭敬地行禮後稟報道:“殿下,新科狀元郎許觀求見。”

姚溫聞言,手上動作微微一頓,但並未抬頭,只是淡淡地說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許觀便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他身穿一襲嶄新的官服,身姿挺拔如松,相貌堂堂。

許觀一見到太子,立刻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高聲道:“殿下,臣有要事稟報。”

姚溫依舊沒有抬眼,只是嘴角微揚,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口吻道:“說吧。”

許觀眼中閃過一絲急切之色,忙不迭地從懷中掏出一張摺紙,小心翼翼地攤開雙手奉上,語氣誠懇而堅定:“請殿下一觀此文。”

王進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從許觀手中接過摺紙,然後轉身將其轉呈給太子。

姚溫隨手將其展開,讀到前兩段只覺得此人狂悖至極,又是個一不見用,就憂傷病沮,不能復振的賈誼嗎?

竟然還敢把自己比作張良和千里馬,這許觀難道是要讓我治此人的罪不成?

新科狀元的肚量竟然如此狹小,莫不是他與此人有仇?

待他看至最後一段,只覺得典故頻出,光彩耀目,能看到許多聖賢佳作的影子。

既有伍子胥過昭關、蘇東坡的《赤壁賦》,又借杜甫《夢李白》之“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之後是曹孟德的《短歌行》“何以解憂?惟有杜康。”,最後則是效仿了陸游的《書憤》,其字裡行間又透出李密的《陳情表》,這麼多東西糅合在一起本應該雜亂不堪,偏偏在其筆下又流暢自然,如同在讀王子安的《滕王閣序》。

可見,其文如萬斛泉源,不擇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雖一日千里無難。及其與山石曲折、隨物賦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不可不止,如是而已矣。

可惜了,雖然文章璀璨,卻無治世之能,就不追究其罪了。想到這裡,他抬起頭看向許觀,問道:“汝意欲何為啊?”。

“此為臣之好友豫州士子陳明所作,臣請複查其卷,恐有所疏漏,以傷陛下和太子之明。”,許觀再行大禮。

姚溫平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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