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疆改造(第1/3 頁)
在丐幫的日子,忙碌又充滿未知。程宇住在張鵬家,這是安置區裡的一個老舊兩居室,離丐幫“學習”的地方不過一兩公里。周邊嘈雜,鄰里間方言的交談、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還有小孩的哭鬧聲,交織成一曲雜亂卻又充滿煙火氣的市井樂章。
一個寒風呼嘯的夜晚,程宇從櫃子裡翻出一瓶酒,對張鵬說:“今晚太冷,咱喝點暖暖。”張鵬點頭,兩人就著昏黃燈光,你一杯我一杯喝起來。
酒過三巡,張鵬臉紅了,眼神迷離。程宇看著他認真道:“兄弟,你看著普通,可我知道你人生不簡單,就說你在新疆那二十多年,絕對有故事。”
張鵬手頓住,酒杯停在嘴邊,沉默許久。他抬頭看向忽明忽暗的燈泡,緩緩開口:“我聽你在丐幫分享人生經歷,起起落落不容易。我呢,年輕的時候,家裡窮得叮噹響,又沒文化。一走出家門,就發現這世道對咱這樣的人有多殘酷。出去打工,只能幹苦力,累死累活,一個月也賺不了幾個錢。看著別人輕鬆過上好日子,我這心裡就開始不平衡了。”
張鵬喝了一大口酒,接著說道:“後來,就跟著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走上了歪路。又是偷又是搶的,幾進宮。那時候,嚐到了賺快錢的滋味,就再也不想回去幹那又苦又累的活兒了。有一次,和一幫河南幫的人去搶一家商戶。本來想著能撈一筆大的,結果被發現了。當時場面一下子就失控了,我們老大他們幾個,紅了眼,把商戶打得死的死,傷的傷。我當時就傻了,我只是參與搶劫,可沒動手打人啊。”張鵬的額頭冒出冷汗,彷彿又回到那個可怕的夜晚。
“後來,警察很快就把我們抓住了。幾個動手打人的,被判了死刑,槍斃了。我也因為搶劫罪,判了二十幾年,被髮配到新疆去勞改。”說到這,張鵬的眼神空洞,彷彿陷入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深淵。
剛到新疆的勞改農場,張鵬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茫茫戈壁,四周是望不到邊的荒野,只有幾座破舊的營房孤零零地立在那裡。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臉頰,帶來的是無盡的絕望和恐懼。
每天天還沒亮,尖銳的哨聲就會劃破寂靜的夜空。張鵬和其他犯人必須在幾分鐘內迅速起床,整理好內務,然後排隊集合。在昏暗的燈光下,他們被押解著前往農田。
新疆的土地堅硬無比,每挖一鋤頭都像是在和大地對抗。張鵬的雙手很快就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又變成老繭,粗糙得像砂紙。種棉花的時候,要在烈日下彎著腰,一株一株地播種、澆水、施肥。太陽高懸在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遮擋,熾熱的陽光烤得大地滾燙,地面溫度高達五十多度。張鵬感覺自己就像被放在蒸籠裡,汗水不停地流,衣服溼透了又被曬乾,留下一層白色的鹽漬。
種紅薯和玉米時,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繁重的體力勞動讓張鵬的身體不堪重負,他的腰經常疼得直不起來。但獄警根本不會管這些,只要動作稍微慢一點,皮鞭就會無情地抽在身上。
有一次,張鵬實在累得不行,在田間暈倒了。等他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營房的硬板床上,周圍是獄友們冷漠的眼神。沒有安慰,沒有關心,在這裡,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存掙扎。
勞改農場的生活不僅體力上勞累,精神上更是一種折磨。每天除了勞動,就是被灌輸各種思想教育。張鵬一開始很牴觸,覺得自己是被命運捉弄,是社會的受害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給受害者和家人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勞改農場的伙食極差,每天都是粗茶淡飯,幾乎見不到一點油水。張鵬經常餓得頭暈眼花,但為了生存,他只能強迫自己吃下那些難以下嚥的食物。冬天,新疆的氣溫會降到零下幾十度,營房裡沒有暖氣,只有一床薄被子。張鵬常常在夜裡被凍醒,身體蜷縮成一團,牙齒不停地打顫。
在勞改農場,犯人之間也存在著各種爭鬥和欺凌。張鵬因為身材瘦弱,一開始沒少受欺負。他被搶走食物,被強迫幹更多的活。有一次,他實在忍無可忍,和一個欺負他的犯人打了起來。結果兩人都被關了禁閉,在那個狹小黑暗的空間裡,張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但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張鵬也沒有放棄對自由的渴望。他開始利用一切時間學習,向那些有文化的獄友請教。他學習種植技術,希望有一天出去後能靠自己的雙手過上正常的生活。他還學習法律知識,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明白了法律的威嚴和公正。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鵬逐漸適應了勞改農場的生活。他不再反抗,而是默默地承受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