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孩出生(第1/2 頁)

程宇摔門而出那瞬間，憤怒與屈辱如熊熊烈火在胸腔燃燒，燒得理智幾近殆盡。當晚，他在黑暗中瞪著天花板，滿心翻湧著不甘與決絕，手指死死攥著被子，關節泛白。晨曦初露，他便翻身而起，雙眼佈滿血絲，坐在書桌前提筆，辭職信寥寥數語，卻字字沉重，仿若承載著他破碎的職業理想，落款處簽名，筆畫顫抖。

次日踏入公司，同事們目光閃躲，似已嗅出風暴氣息。程宇挺直脊背，徑直走向老闆辦公室，將辭職信遞上，老闆抬眼，目光復雜，片刻沉默後開口：“我昨天話說重了，你別掛不住臉，真想走咱也不強留，好聚好散，前提是工作交接別出岔子。”程宇咬著後槽牙，擠出一絲生硬笑容：“放心，我懂規矩。”可內心五味雜陳，曾經懷揣大展宏圖之志而來，如今卻如落敗之犬悻悻離場，不甘如藤蔓纏緊心房。

自那刻起，程宇似換了個人，工作熱情如潮水退去，只剩敷衍冷漠。往昔事事操心，方案反覆打磨，車間巡查細緻入微；如今會議心不在焉，檔案隨意擱置，決策草率隨意。老闆的親戚們，那些老闆娘姐姐、小舅子等，很快察覺異樣。車間裝置故障，他不再第一時間搶修協調，只淡淡吩咐旁人處理；產品質量下滑，他置若罔聞，任由次品率飆升。流言蜚語在公司悄然蔓延，傳入老闆娘耳中。

老闆找他二度談話，語重心長：“我讓你調整心態，不是放任自流，公司還得運轉，別因私怨誤事。”程宇垂眸，心中冷笑，嘴上卻應承：“明白，我盡力。”實則消極怠工更甚，暗中頻繁投遞簡歷，甚至顧不上是否投到同行或合作伙伴處。老闆知曉後，第三次約談，眉頭緊皺：“你這做法不地道，哪怕離職，職業素養不能丟，交接好工作，往後江湖還能見，別自斷後路。”程宇表面諾諾，內心卻覺大勢已去，只想速離這傷心地。

終於，離職日來臨，結算薪資時，那 4000 元學車費用竟被扣除。程宇徑直找老闆娘質問，老闆娘神色冷淡：“當初培養你是盼你長久效力，約定兩年服務期，你半途而廢，費用自然不能給。”程宇望著她，往昔信任瞬間崩塌，滿心悲涼，知曉再無挽回餘地，默默收拾行囊，在眾人複雜目光中踏出公司大門，那扇關閉的門似將他過往輝煌與落魄一同隔絕。

與此同時，家中新生命正奮力掙破黑暗，闖入人間。秋林預產期臨近，程宇雖職場失意，卻也強打精神陪伴左右。那夜，秋林羊水突然破裂，宮縮劇痛襲來，臉色煞白，冷汗如雨。程宇手忙腳亂抱起她衝往醫院，急診室門口，他來回踱步，焦急搓手，妹妹趕來，兩人並肩守望，每一聲秋林的痛呼都似重錘砸在程宇心上。

產房內，消毒水味刺鼻，燈光慘白晃眼。秋林躺在產床上，身體因劇痛而扭曲，面色慘白如紙，汗水溼透了鬢髮，一綹綹髮絲黏在臉頰。她緊攥著床單，指甲幾近摳破那單薄布料，每一次用力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那痛苦的嘶吼帶著幾分絕望：“我把命都快搭出去了幫你生小孩。雖說我的第一次戀愛初夜不是你，那也是你自己後來才出現，可這實打實是我第一次生小孩，真真是命懸一線，你往後可得好好愛我。”程宇守在一旁，眼眶泛紅，緊緊握著秋林的手，連聲安撫：“我知道，你別怕，我一定，一定好好愛你。”那一刻，他心中湧動著愧疚與疼惜，發誓定要護這母女周全。

歷經漫長煎熬，一聲響亮啼哭劃破緊張空氣，女兒呱呱墜地，皺巴巴小臉卻似世間最動人景緻。程宇顫抖著剪斷臍帶，輕吻秋林額頭：“辛苦了，謝謝你。”產後病房，秋林虛弱癱臥，妹妹貼心照顧，程宇守在床邊，目不轉睛盯著女兒，初為人父的喜悅如暖流驅散陰霾。女兒胃口小，秋林奶水充裕，常脹痛，程宇紅著臉依醫囑幫忙擠奶，初時笨拙，次數多了也漸熟練，望著那溫熱奶液，滿心父愛氾濫，甚至女兒吃不完時，他會瞞著人偷偷嚥下，那是獨屬他的甜蜜“負擔”。

孩子成長快得驚人，黃疸侵擾，在鄉鎮醫院住了一週，暖箱裡小手小腳不安扭動，程宇每日守在旁，輕聲哼唱童謠，盼黃疸早退。四個月大時，小傢伙突發高燒，小臉紅撲撲，眼神迷離，程宇急得徹夜不眠，懷抱女兒在醫院走廊踱步，直至燒退，女兒軟糯一聲“爸爸”，讓他眼眶溼潤，所有疲憊焦慮煙消雲散。

滿月宴，家中熱鬧非凡，七大姑八大姨圍坐，誇讚聲此起彼伏。程宇抱著女兒，滿臉自豪，秋林在旁，目光溫柔。宴畢，生活瑣碎卻也溫馨，程宇常陪秋林散步公園，看女兒在嬰兒車酣睡；逛商場，妹妹同事瞧見，打趣：“你哥哥好帥，女兒也好萌。”程宇靦腆一笑，秋林佯裝嗔怪，日子似蜜裡調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