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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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行之離了主屋卻未回書房,而是轉身進了西耳房。
&esp;&esp;與主屋相連的東西耳房本是各有用處,東耳房用作清姝盥洗沐浴,這西耳房則撥給上夜的丫頭們使用。
&esp;&esp;見裴行之進來,婢女忙起身退出。他坐在桌前,見桌上只點了一盞油燈,燈芯不斷跳動閃爍著,倒教他愈發焦心,隔不多久便打發婢女去主屋探看。
&esp;&esp;直到春華進了耳房,裴行之也顧不得等她行禮,忙快步上前問道:“她如何了?可是哭得狠了?”
&esp;&esp;春華緩緩蹲了個萬福,面上也無甚表情,冷冷道:“公主自小金尊玉貴,陛下與娘娘皆愛若珍寶,駙馬雖與公主結為夫妻,可到底是君臣有別。恕奴婢多嘴,今日駙馬實在有失臣子本分。”
&esp;&esp;這話可是很難聽了。雖說駙馬應恪守臣子本分,侍奉公主當同侍君,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帝忙著拉攏裴家,甚至都生出些討好的意味來。所以於她二人而言,裴行之倒也不必小心侍奉。
&esp;&esp;裴行之自然明白這些,可眼下他只擔心清姝,根本無暇顧多顧。況且他聽聞春華素來恭謹,今日言辭鋒利必是清姝氣得狠了,便愈發憂心如焚。
&esp;&esp;“姐姐說的是,今日之事錯全在我,不敢求公主原諒,只盼她保重身體。現下她究竟如何,還望姐姐能夠告知。”
&esp;&esp;春華那番話原也有意試探,見他心急如焚,也無暇顧及自己言語衝撞,便知他確對公主有意,心下也暗暗鬆了口氣,嗟嘆道:
&esp;&esp;“平康里的事讓公主既傷臉又傷心,眼下哭累了,剛睡下。奴婢也會好生勸慰,只求駙馬看在公主年紀尚小的份上,多多疼惜些吧。”
&esp;&esp;裴行之聞言自是懊悔不已,若非當初行事衝動,又怎會有今日之禍。直在耳房中坐至四更,見侍女回稟公主已經睡熟,才敢稍稍放心。回至書房又因掛念清姝,一夜未得入眠。
&esp;&esp;及至天明,春華服侍清姝用過早膳,見她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又見駙馬天不亮就等在廊下,只求向公主當面賠罪。
&esp;&esp;春華雖有心說和,無奈勸了許久清姝仍不鬆口,只好先請駙馬回去。
&esp;&esp;她剛打起簾籠正要出去,便聽身後一聲急喚——“春華姐姐!”清姝起身叫住她,抿了抿唇。
&esp;&esp;“教他進來吧……”
&esp;&esp;裴行之如蒙大赦,只當她消了氣,急火火闖了進來,口裡忙不迭向她賠罪。
&esp;&esp;“昨晚是我不好,惹了姝兒——”
&esp;&esp;“裴將軍!”
&esp;&esp;清姝高聲剪斷他的話,語氣既凌厲又疏離。
&esp;&esp;“將軍雖為駙馬,可這般喚本宮閨名實屬僭越,還望將軍謹遵臣子本分。”
&esp;&esp;裴行之如同兜頭捱了一記悶棍。她這算什麼?與自己徹底劃清界限嗎?
&esp;&esp;如此淡漠的神色,如此疏離的語氣,竟讓他有幾分錯愕,好似之前那個嬌俏活潑的小公主只是他南柯一夢。
&esp;&esp;裴行之還怔在那裡,想著該如何開口,卻聽清姝冷冷說道:“既然將軍昨夜將婚前諸事如實相告,本宮也不瞞你,這樁婚事也非我所願,裴家功高已賞無可賞,唯有賜婚公主以顯恩榮。既是兩不情願,日後我也無需與你做戲,假扮恩愛了。”
&esp;&esp;清姝這話有如一記重拳,重重打在他心口上。他險些沒站穩,禁不住紅了眼眶,顫聲道:“做戲?難道公主對臣……都是做麼?”
&esp;&esp;“自然,難不成將軍當真了?”
&esp;&esp;清姝笑的盛氣凌人,抬眼撞上了他的眸子,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汽,眼圈也泛了紅,滿臉的不可置信。
&esp;&esp;清姝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倒升起一絲報復的快感,索性再添把火,自己也好斷了念想。
&esp;&esp;“日後不論你是去平康里,或是想納了什麼人,我都不會干涉。”
&esp;&esp;她抬起手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