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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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已經是七月末了，暑熱漸退。一駕馬車緩緩駛出窄巷，不時從車中傳出些細碎的低語。只見車內端坐一男子，正自閉目養神，腿上抱了一絕色美人，只聽那美人嗔怪道：

&esp;&esp;“若是你早同我說，別院有這樣好的金桂，我定要教春華姐姐同來的！你不知道，她——”

&esp;&esp;“她酒釀的極好，從前在宮中你便時常纏著她釀酒給你。”

&esp;&esp;裴行之瞧她又來了精神，只得再次開口打斷。見她矯裝怒容，又忙賠笑。

&esp;&esp;“好心肝，且歇歇罷，難不成昨夜還不夠累？”

&esp;&esp;一雙大手在她嬌嫩的臉頰上摩挲著。昨夜他情難自抑，屬實是要的狠了。原想放她在別院睡足了再回府，可她竟非纏著自己，偏要一同回去。

&esp;&esp;對上她那雙水杏眼，裴行之無奈的笑了笑，掌心輕覆上她的眼眸，耐心地哄勸：

&esp;&esp;“乖些，再睡會兒，昨夜才睡了兩個時辰。”

&esp;&esp;“可這馬車顛得很，況且又走了困……”

&esp;&esp;一雙白嫩素手將他的大掌挪開，仍舊露出那雙水汪汪的杏眼來瞅著他。

&esp;&esp;裴行之無奈的嘆了聲，附下身將臉與她貼得極近，“既這樣，不如……”那隻大掌向她身下探去，“我們做些有趣的，嗯？”

&esp;&esp;清姝聽他話頭不對，忙搶過那隻手掌蓋在眼上。

&esp;&esp;“罷麼，我睡、我睡還不成麼。”

&esp;&esp;裴行之仰面笑的肆意。不多時，馬車內終於恢復了寧靜。

&esp;&esp;“對了！”清姝又將那大掌挪開，“我想起件要緊事來問你！”

&esp;&esp;“何事？”裴行之也睜開眼，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esp;&esp;“北境戰事終了，裴老將軍總算能回來了罷？算日子……應當趕得上團圓節呢。”

&esp;&esp;這原是件高興事，可裴行之卻陰沉了臉。

&esp;&esp;“父親一時還回不來，且不用收拾。”

&esp;&esp;清姝瞧他神色有異，忙起身坐在他懷裡，柔聲問道：“怎麼？不是說那奚人都簽了降書麼？北境還有何不妥？”

&esp;&esp;裴行之冷笑一聲，緩緩道：“桑乾河三戰三捷，足夠教北境安寧數年，可縱是如此猶嫌不足……”他又嘆了口氣，坦言道，“父親又揮師去了石堡城。姝兒，我很擔心……”

&esp;&esp;見他眉頭緊蹙，早已不似往日英姿勃發，清姝也不忍繼續追問，抬手撫平他蹙起的眉心。

&esp;&esp;“老將軍劍鋒所指敵莫敢當，哥哥放心，定會平安凱旋的。”

&esp;&esp;裴行之見她這般溫情寬慰自己，終是把話又咽了回去，只對她點了點頭。

&esp;&esp;後來，清姝在多番打探下才得知，原來父皇與裴老將軍在石堡城的攻取上，生了齟齬。

&esp;&esp;她不懂朝堂之事，無法分析利弊得失。可她知道，石堡城是以懸崖為城池，固若金湯，若不付出上萬軍士的性命，是休想攻下來的。

&esp;&esp;秋雨連綿，已下了一整日了。

&esp;&esp;清姝伏在美人榻上出神，自打從別院回來，她便整日懨懨的，若裴行之在時還好，她總能強打精神與他頑笑，可只有她一人在時，就只剩暗自出神。

&esp;&esp;春華走來見她怔怔望著那雨，走到跟前輕輕推了推她：“公主可是又悶了？”春華知她不愛女紅針織，便提議道：“不如請個百戲來，也好與公主解個悶兒？”

&esp;&esp;清姝知她是好意，可自己實在沒有心思，只得又敷衍了幾句打發她下去。

&esp;&esp;若說起她的憂思來，其實不外乎兩則：一則，裴老將軍的事令她懸心；二則，近來後宮爭鬥不休。她聽聞父皇愈發寵幸淑妃，如今竟也不顧母后的臉面，連中秋家宴都交淑妃一手操辦。雖說她無力扭轉局面，可難免還是日夜懸心，只盼父皇能早日回心轉意。

&esp;&esp;日子一天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