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1/2 頁)

陳緣與何然在若水身前靜默了一會，最後用眼神交流達成共識。之後何然轉身離開，還順帶給陳緣帶上了門。陳緣則將顫抖的手按在若水頭頂，雙方的識海毫無阻礙的完成了對接。

在識海中，陳緣看到了依舊是小女孩模樣的若水，也看到了那個好似男童的靈界大能。他們兩人在一片金色海洋中相互限制、角力，達成平衡。而陳緣，就是來打破平衡的這個人。

看到陳緣進來，若水只是一笑，隨後繼續全心意的去限制靈界大能。靈界大能知道吾命休矣，便試圖給陳緣誅心，冷嘲道“好一個師父啊！”

陳緣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不想理他，直接將手按在了他的頭頂。

靈界大能吼道“若水！我承認你的獨立性！但你既然是人，是生命，你就真不想活嗎？他現在殺我，等下奪舍你。之後無論是若水也好，還是我靈虛也罷，將會徹底消失！你真的願意嗎？”

陳緣停下了。

若水眼神清澈，說“戰爭都到這個地步了，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

靈虛氣急，但他察覺到了陳緣的動搖，於是喊道“那你呢？你也願意嗎？為了那不可能的勝利，哪怕自己這脈斷絕？......不對，你有後人作為火種逃出去了......呵呵，看來收養的就是不如親生的啊。”

陳緣大怒，當即用力抓碎了他的頭顱，若水則趁機將他的意識的吞噬融合。

沒過一會，因為神識的補全，若水長大了，變成了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少女。但也正是因為這個補全，她的面容上也多了一些靈虛的影子，看著更顯中性。

若水對陳緣說“師父，來吧。”

可能是受到了靈虛所說之話的影響，看著現在的若水，陳緣實在是舉不起手。

若水嘆道“您都來這裡了，還要猶豫嗎？”

陳緣臉色有些羞愧，小聲說“對不起......。”

若水搖頭，平靜的說“沒什麼對不起的。”

陳緣有些悲傷，問“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若水還是一臉平靜，說“自然是真。”

陳緣說“但你這麼平靜......。”

若水嘆氣，打斷道”師父，別猶豫了，不然我真要看不起你了。我馬上就要死了，你應該也會死在之後反攻靈界的過程中，我不平靜還能如何？哭還是該笑？最後，我出自靈虛，出自靈界是沒錯。但我是希爾人，是青陽門人這點，也是沒錯的。為希爾出力，這是我自己的意志。連我都不糾結，你又何必替我抗下？”

陳緣沉默了。

若水又說“我知道您什麼事都不想幹，但在大勢的壓迫下，您卻什麼都逃不掉。所以您一路走來，遇到最多的事就是糾結。這既是大勢的錯，也與您的性格有關，這種結合讓您看起來像偽君子，又像假小人......但都到今天這步了，甚至連您自己都要當敢死隊了，您在最後關頭就不能灑脫點嗎？比如像我一樣？”

陳緣被點醒了，他說“你說的沒錯，謝謝了......但此刻的你，真是若水嗎？”

若水說“是！雖然腦子還是有些亂，但我不多想，認定了什麼就做什麼事。”

陳緣深吸一口氣，隨後朝著若水行禮，說“我明白了。”

若水終於笑了，並朝陳緣回禮。

隨後陳緣走到若水身邊，緩慢卻又堅定的捏碎了若水的意識。若水的意識則在微笑中化作一縷輕煙，與陳緣的意識相融合。

在這個過程中，陳緣看到並體會了靈虛從呱呱墜地，再到隕滅的一生。也看到了若水從懵懂中醒來，作為自己弟子的一生。大量靈界規則因此被陳緣掌握，但大量感情也由此被陳緣吸收。

而相比於靈虛那有點傳奇，卻一直孤寂的一生。體會過何然一念永恆心法的陳緣，早有相應免疫力，所以並沒有被其漫長的孤獨感所擊垮。反倒是若水這相對短暫，卻與自己高度交織的一生。其中所帶來的各種感情，讓他痛苦不已。甚至若不是若水主動赴死，他會被若水反同化也說不定。

最終，陳緣一臉恍惚，卻又淚流滿面的完成了同化，獲得了前往靈界的實力。但一直迴響在耳邊的‘師父’、‘師孃’、‘師兄’等，來自若水的聲音，卻也成了他暫時解不開的心結。

不知過了多久，何然突然走進房間。

此刻的他身上沒了之前那股銳氣與輕浮，變得沉穩不少。臉上甚至還長出了短短的鬍子，看上去有些滄桑。

何然問“你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