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生命危機(第1/2 頁)
馮家臣也被自己的話給逗樂了。他笑著說:“市首是個啥玩意?我也說不清楚,新政對各級城首的定位就是想百姓所想,為百姓辦事。這和前朝的官員可大不一樣。”
這一頓簡單的晚餐,馮家臣和菊花把馮希延拜託給了大哥大嫂。菊花比馮家臣晚走了幾天,因為斷奶這事太磨人,不僅考驗孩子的耐力也在考驗一個母親的心智。分別的日子,母子倆哭得稀里嘩啦,菊花是含著淚坐上開往縣城的班車的。
從此,新媳婦在馮希延的心中留下兩個烙印,一個是嬸孃,一個是奶孃,但更多的身份是奶孃。因為馮家臣每月都會在前後不差裡的日子給大爺寄回馮希延的生活費,生活費的數量甚至包括老大家的閨女一起用都有綽綽有餘。
農村人掙個錢不容易,嬸孃卻把每月到手的生活費用摳到了極致。一開始有奶水的時候,兩個孩子一左一右還能暢快的分享著母乳。後來奶水少了,嬸孃的偏心就表現出來。馮希延眼睜睜看著堂姐吃奶,自己只能喝燙麵粥拔充飢。
燙麵粥拔到底是哪種美食,半個世紀以後也沒人整明白,只知道當時的做法很簡單。新鮮的玉米麵用開水燙熟,摻入低價的白糖在大火上熬成糊狀,粥面上冒泡的時候算是完成。然後靠著大人的牙齒進行充分咀嚼後再盛入小碗,溫度稍降就用手指抿進嬰兒的小嘴。
因為甜,很是招馮希延的歡喜。這種吃法在馮希延短暫的寄養生活中佔據了大部分的光陰,直到主食完全可以替代輔食支撐孩子的發育。也因為這,向來不拘小節的菊花後來對新媳婦也有了微詞。
“沒有奶水了說呀!我又不是不給奶粉錢。”再困難在艱辛都沒有和馮家臣紅過臉的菊花臉上掛不住了,打著哭腔要回襄武看兒子。
“婦道人家心眼咋就這麼小?你咋知道只給三兒吃那啥粥拔。侄丫頭就沒吃?新媳婦啥人品我不清楚,大哥是啥樣你不知道啊!”
父母遠在天邊的爭吵毫不影響馮希延和嬸孃一家的親近,至於燙麵粥拔是否具備營養都不在馮希延的思考範圍。他只模糊地記得嬸孃每天早上煮玉米麵疙瘩的時候,都會把他和堂姐放在炕頭,便揣疙瘩邊和兩孩子嘮嗑:“這個小鴨子是給三兒的,三兒吃完長高高。這個小鳥給醜娃,醜娃吃完變漂亮。”
說實話,農村人的心實誠,在馮希延的印象裡,嬸孃沒有那麼偏心眼。當時條件所限,也不是隻有一家吃燙麵粥拔,之所有用手抿著喂,是因為嬰兒口小,啥專業餵飯傢俱都用不上。
大人們的糾葛馮希延意識不到,留在他記憶裡的寄養生活是快樂幸福的。兩歲半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的病症襲擊了馮希延幼小的身體。
大早上還和醜娃堂姐在三官廟前玩耍,吃過中午飯歇過晌午覺。新媳婦端了一簸籮針線尋思帶兩孩子到坡地的本家婆娘那裡邊嘮嗑邊納鞋底子,她家也有一對年齡相仿的兒女正好能和醜娃姐弟玩。
“三兒,小懶豬起床了,跟嬸子去外面兜風去。”新媳婦把醜娃從炕上拖起,接著來拽熟睡的馮希延。
“別睡了,白天睡多了,晚上可沒覺睡了。”看見馮希延還沒反應,新媳婦把臉湊近馮希延的臉蛋,“咋這麼燙!”
再仔細看,馮希延的呼吸雖然平穩,但整個面容已燒成通紅。新媳婦急了。“醜娃,你和弟弟上午都去那瘋了?”
“抓蚯蚓,廟門後,嗯~,睡覺。”醜娃話還說不利索。
“好好待著!”新媳婦面對話多說不全的丫頭,束手無策,只得另尋他法。
新媳婦風風火火闖出門去,著急中連門搭子都沒扣上,她要去南溝找正鋤地的老大回來。
下坡的時候,正好和準備去馮家老宅嘮嗑的本家婆娘撞上。
“我說家興家的,你這著火似的去哪?倆孩子不管了?”
“幫忙照看著點,我去把當家的找回來。希延病了。”
“什麼,小侉子病了?晌午還看見姐弟倆在一起玩耍。去吧,趕緊去吧,我上屋裡頭給照應著點。”
侉子是襄武之人對於離鄉背井後重襄武者的統稱,形成與哪朝哪代無從考究,究竟是褒義還是貶義也無從判斷。馮希延後來只知道,包括自己父親在內官場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物,沒人背地裡稱呼某侉子如何如何。倒是那些非官方背景的襄武人回來,幾乎都被賦予了“侉子”的稱謂。
“三兒,你怎麼了?”老大飛奔進來直撲躺在炕上的馮希延。緊接著,新媳婦領著村裡唯一的大夫也踏進門檻。
“肺部感染引起淋巴腫脹,先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