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傷害(一)(第1/2 頁)
四月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陶能推著蕭雲修,夜麒為他打著傘,到了王府地牢。本就下著雨,地牢裡更加陰冷了。蕭雲修身穿玄色的蟒袍,顯得他的面龐更加冷峻。輪椅的滾輪碾壓這地牢的石板地磚,發出輕響,讓地牢裡的人不由地往外看。
丁紹元經歷這些天的變故,整個人都呆了,他不能理解他好好家,從來了皇都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的妻子此刻正在坐牢,他引以為傲的兒子,金陵第二考入青山書院的學子,竟然......竟然.......用媚藥欺侮了自己即將入皇城參選貴人的親生妹妹。
“雲修,雲修,你一定要幫幫舅舅,這事太蹊蹺了,我們被人害了,雲修,看在你故去的母親份上,你要救救丁家啊!”丁紹元隔著囚房的柵欄向蕭雲修喊道。
蕭雲修坐在輪椅上,看著這個無知的舅舅,輕聲問:“既然舅舅說是被陷害的?那就是吧。只是舅舅,為何他們二人都不喊冤呢?”他指了指另外兩間牢房裡的人,丁啟學和丁慧心。丁紹元望著兩個絕望的子女,一時竟無了語。
蕭雲修冷眼看著丁啟學,他身上散出來的內力,讓丁啟學胸口一痛,接著噴出一口血來。“我想聽聽你怎麼說?啟學表哥!”蕭雲修陰冷的聲音在牢房外響起,讓丁啟學感到如地獄的厲鬼在索命一樣。
“我.......咳咳咳.......顧朗辱我在先,我才高八斗,金陵第二,卻被顧朗坑到的丁班,我為何不報復?她一條裙子就將我母親送進大獄,還被我父休棄,若他日我入朝為官,有一個被休棄的母親,我如何抬得起頭?還有你,一個又癱又醜的世襲,卻佔著此等的尤物,憑什麼?”
蕭雲修沒再理會他,而是滑到了丁慧心的牢房前,冷聲道:“那你呢?”丁慧心目光呆滯地望向他,接著向這邊撲了過來,將手伸出牢房的柵欄哭喊道:“王爺,表哥,是你,那晚一定是你,對嗎?我看見了,是你的蟒袍,沒有人敢僭越的,你的蟒袍,是你來了,一定是你!惠兒把自己獻給你了,你不能這麼對惠兒。她是個啞巴,還活不長,惠兒能陪你的,表哥,你喝過惠兒做的羹湯,你還為惠兒訂過衣裙,你心裡有惠兒的.......”
蕭雲修滑著輪椅回到丁紹元面前,冷笑道:“舅舅,可還想說什麼嗎?呵呵,陷害,有意思啊!”
“外祖父,就這麼冷眼看著嗎?心裡可舒服?還是等著什麼人來救你們呢?”蕭雲修突然厲聲道。
“蕭雲修,你別得意的太早,你等著,他會派人來的。”丁伯濤怒道。“好啊!我等著,等著他派人來。只不過,外祖父,你可知你最瞧不起的睿王妃,是他抱過的?他連自己的嫡子嫡孫都不曾抱過,卻當著文武百官親自抱了宇文瀾?若他知道你用媚藥坑害瀾兒,他還會不會派人來?”
丁伯濤愣在原地,他離開朝堂太久了,自從女兒被太后指婚嫁給睿王,他就被掛起來了,雖然待遇沒變,但卻成了最閒的官。睿王府與皇家只間,一直微妙,他也就甘願做了二十年的閒職。這次突然收到聖命,太激動了,能讓孫子入朝,這誘惑太大了,女兒的睿王妃沒了,若孫女接上不也合適嗎?聖命讓監視蕭雲修,這不難,平時盯著點就行了。
但聖命確實沒提宇文瀾啊!宇文瀾竟然不能動,她一個病嬌啞巴,鎮南侯府也靠了邊了,怎麼就不能碰?丁伯濤想不明白。
“外祖父,瀾兒是陛下當著匈奴北賢王親自賜婚,您可知道?若知她在王府被丁啟學所辱,您想必知道後果吧!就是您那孫女擅改她衣裙,若報到御前,丁家可能脫身?”
蕭雲修一抬手,陶能推著他往走,行至地牢廳前,蕭雲修冷聲道:“丁伯濤,你好生等著他派人來接你吧!”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丁伯濤雙目冒血,而他孫女痴痴地哭喊著:“王爺,別扔下惠兒,王爺,別扔下惠兒啊!”
出了地牢,蕭雲修在庭院裡駐足了很久,他將陶能和夜麒都遣開了,坐在輪椅上任由風雨敲打在他身上。他被夜麒救回,在藥王谷被救治,回了皇都面對風雨飄搖的睿王府,一樁樁一件件,除了宇文祖孫和崑崙山上的師父師兄,無一個人給他一點溫暖,外祖家甚至連一句隻言片語都沒有。如今,外祖竟然投了仇家反害自己,他以為自己夠強大,夠不在乎,可是此刻,他心裡很疼,很疼。
春天的雨夜仍舊很寒,陶能和夜麒看著王爺這樣,心裡急的不行。一個纖細的身影舉著一把油傘,從遠處跑了過來,見到枯坐在雨中的蕭雲修,將傘塞在他手裡,就招呼陶能推他。直到進了王妃主院,宇文瀾才把他拽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