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漢紀——馬援修書誡侄兒(第1/2 頁)
在東漢那動盪不安卻又英雄輩出的時代,馬援宛如一顆璀璨的將星,閃耀在歷史的天空。他的一生,幾乎都在金戈鐵馬的戰場上度過,為國家的安定和統一,立下了不朽的功勳。然而,即便在戰火紛飛、軍務繁忙之際,他心中仍有一處柔軟的角落,牽掛著家中的侄兒們。
馬援有兩個侄兒,馬嚴和馬敦。這兩個年輕人,恰似春日裡茁壯成長的樹苗,充滿了生機與活力,但也因年輕氣盛,未經世事,如在狂風中搖曳的嫩枝,容易迷失方向。馬援常年離家,在遙遠的戰場上廝殺,每一次戰鬥的間隙,他都會想起侄兒們那尚顯稚嫩的臉龐,憂慮之情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在一個靜謐的夜晚,軍營中瀰漫著緊張而有序的氣息。馬援處理完繁重的軍務後,拖著疲憊卻又堅定的身軀,緩緩走進自己的營帳。營帳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簡陋的四壁上跳動,映照出他那飽經風霜的面容。他靜靜地坐在簡陋的書桌前,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桌面,彷彿在感受著與家人的聯絡。
他拿起毛筆,目光深邃而凝重,眼中透露出對侄兒們無盡的關愛和深深的憂慮。他微微皺眉,陷入沉思,腦海中浮現出侄兒們平日裡的言行舉止。良久,他輕嘆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緩緩將毛筆蘸滿墨汁,在竹簡上開始書寫。
他寫道:“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可得言也。” 每一個字,他都寫得極為認真,毛筆在竹簡上劃過,留下的是他對侄兒們的殷切期望。他的眼神專注而嚴肅,彷彿要把自己的意志透過這些文字傳遞給遠方的侄兒。他邊寫邊喃喃自語:“孩子們啊,這世上的是非太多,聽聞他人的過錯,就應像對待父母之名一樣敬重,不可隨意宣揚啊。”
“好議論人長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惡也,寧死不願聞子孫有此行也。” 寫到此處,馬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手中的筆微微顫抖,可見他對這種行為的厭惡之深。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因口舌之快而引發的紛爭和禍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繼續書寫。
“汝曹知吾惡之甚矣,所以復言者,施衿結縭,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 馬援的神情變得溫和起來,眼中滿是慈愛。他就像一位耐心的父親,雖然已經多次強調,但仍不放心,要再次叮囑。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彷彿看到了侄兒們在家中認真讀信的模樣。
接著,他提到了龍伯高。“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 馬援邊寫邊露出讚許的神色,眼中浮現出龍伯高的身影,他微微點頭,對龍伯高的品德讚歎不已。他的筆觸變得輕快起來,希望侄兒們能以這樣的人為榜樣,走上正道。
當寫到杜季良時,他寫道:“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父喪致客,數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願汝曹效也。” 馬援的眉頭又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欣賞杜季良的豪爽俠義,但也深知這種行為背後隱藏的風險。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然後繼續寫道。
“效伯高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 馬援寫完這一句,放下筆,靠在椅背上,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他深知侄兒們正處於容易衝動的年紀,若盲目效仿杜季良,可能會誤入歧途。他閉上眼睛,彷彿看到了侄兒們在人生道路上徘徊的情景,心中滿是擔憂。
這封信寫好後,馬援仔細地將竹簡卷好,用細繩捆紮。他叫來一名可靠的信使,神色莊重地將信交給他,叮囑道:“務必儘快將此信送到家中,親手交給我的侄兒們。” 信使領命而去,馬援站在營帳門口,望著信使遠去的方向,久久不願離去,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牽掛。
馬嚴和馬敦在家中收到信時,正圍坐在庭院中討論著最近的趣事。馬嚴接過信,看到是叔父的筆跡,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他迫不及待地開啟信。馬敦也湊了過來,兩人專注地讀著信,神情逐漸變得嚴肅。
馬嚴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羞愧,他想起自己平日裡也有過議論他人是非的時候。他輕輕咬著嘴唇,心中暗暗自責。馬敦則撓了撓頭,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意識到叔父的告誡並非無的放矢。
讀完信後,馬嚴將信緊緊地握在手中,對馬敦說:“叔父一生征戰,見多識廣,他的話我們一定要牢記在心。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肆意妄為了。” 馬敦用力地點點頭,說道:“是啊,叔父是為了我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