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第1/2 頁)
霍鈞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得今日尹氏比以往更加刁鑽潑辣難對付,不僅眼神變了,就連嘴皮子都溜了。
可現在他也顧不上許多,連忙跟出門去。
這邊尹微月才踏進老太太院門,就聽見屋子裡的吵鬧聲。
“三嬸,您先回去罷,能說的剛才祖母和母親都說了,您來回扯車軲轆也沒有用,咱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等到沉冤昭雪那日。”
“是呀三嬸,眼下皇上未下斬刑,就說明皇上也知道咱們霍家是冤枉的,再折騰祖母也是無法,若氣病了她老人家,我們做晚輩的就大不孝了。”
上前出聲攔擋的是大房長子霍遠、次子霍堅的妻子——賀氏和蘇氏。
“別擋著我,市賈裡浸出的腌臢東西,倆個低賤商賈之女也膽敢轟我,你們婆母還不敢這麼對我呢,大房妯娌三個,真是一個賽一個地不入流!”
張嘴就罵的正是三夫人陳氏,她本就不是個好相與的,胡攪蠻纏從來有一套,如今更因受大房牽連被抄家、軟禁心生怨懟。她今日把原身提溜回院子後,心裡越想越氣,拐個彎就來到老太太這裡。
老太太一頭白髮,滿臉皺紋,但面相一看就是位慈祥的老人。她坐在明堂內唯一一把圈椅上,胸膛劇烈起伏,臉上有不正常的紅,大約被氣得。
大夫人馮氏站在一旁不停給她拍背順氣,聽到陳氏辱罵自己兩個兒媳婦,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了了。
“三弟妹,紫霄和駿蓉雖然出身商戶之家,但兩位親家深明大義,在邊疆戰亂之際捐了十萬軍隊的糧草,我們這才能擊退敵軍,他們於江山社稷那是有大功的。
兩個兒媳婦從小也是熟讀女德女訓,養的知書達理,毫不遜色官家女子。她們是我兒三媒六聘娶回來的正房夫人,兩人進門更是恪守婦道,沒一點錯處,你身為長輩,雖說要擺譜,卻也不能隨意侮辱!”
被馮氏暗諷為長不尊,陳氏冷嗤一聲道:“大嫂,你慣是個會扣帽子的,誰家正經媳婦能去勾搭夫兄,上趕著非要給我兒做妾?我嫁入霍家這麼多年任勞任怨,現在家給抄的一乾二淨不說,誰曾想到頭來卻連個說話的權利都沒了。”陳氏說完兩手捂著臉,拉著唱腔開始哭嚎。
一提起原身的作風問題,大房便沒話能說了,這真是把小辮子送去讓人揪。更何況這次侯府大禍臨頭確實是大房連累了全家,馮氏縱然有一肚子話,卻也辯無可辯。
尹微月在門口聽得咋舌。
書中說三夫人撒潑耍賴那可是樣樣精通,尹微月看書時還納悶,這陳氏雖然是個庶女,但好歹也是出自官宦之家,總歸是大家閨秀,而且還是男主的母親,撒潑也絕對不是她理解的那種撒潑。
可今日她見識到真人版才終於有了答案,原來陳氏的撒潑就是她理解的那種撒潑,且比書上形容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年在深山閒來無事,尹微月還跟大姐討論過這篇小說,她抱怨:為何女主偏偏攤上這麼個婆婆?
大姐思索了片刻說:大概作者想在男女主的感情路上製造點坎坷,覺得聰明媳婦鬥惡婆婆比較有看點,所以才塑造了陳氏這樣一個奇葩。
但在書上看人撒潑,跟有人在自己面前撒潑,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尹微月雖然高一就進了深山,看似沒什麼生活閱歷,但和她朝夕相處的人可是大姐。
大姐為人行事果斷,性格豪爽,口齒伶俐能言善辭,不說像諸葛亮那樣舌戰群儒,但跟潑婦對罵那是手到擒來。
十五年來,大姐的功力沒學會十成,也總有六成。她最看不得陳氏這種胡攪蠻纏的人,正準備上前大戰一番,卻被後面闖進來的一道倩影吸引。
來人身量高挑纖瘦,目測得一米七多,梳著簡易的單螺髻,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飾只有發上那枚銀海棠步搖。
女子額前留兩縷垂髮,肌膚是不正常的慘白,同樣瘦得可憐。但她腳下卻蓮步輕移,銀白色步搖跟著微顫生輝,雖有急事,卻不生急態,更顯得她端莊嫻靜、溫婉大方。
尹微月心尖一顫,如果不是兩年裡吃不飽飯虧了身子,這得是個怎樣的大美人兒啊。
這不就是文中她第一印象深刻的人嗎?不是男主,不是女主,更不是脆皮霍鈞,而是馮氏這個十五歲外柔內剛的女兒霍婉瑛。
書裡霍婉瑛死的比小霍東還早,死時極為慘烈,這也是尹微月看文的一大遺憾,她被囚禁了兩年雖然損了體貌,卻沒損精氣神兒。
尹微月看書時就對霍婉瑛印象極好,現下看了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