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068章：(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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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才進了後院, 便見院中黃花如醉, 丹桂飄香，迎面一陣清香甘冽，惜春先讚道：“好清香！”又見牆角種著兩株極老的石榴樹, 滿枝結著累累碩果，脹裂得開了口兒, 引得幾隻麻雀爭相啄著鮮紅的石榴籽兒，偶有一二墜地, 粒粒殷紅如血。

&esp;&esp;一個小丫頭正蕩著樹間的鞦韆, 上頭坐著一個粉嘟嘟胖乎乎的小娃娃，笑得十分開心。

&esp;&esp;這娃娃圓臉大眼，鼻挺眉濃, 穿著月白小夾襖, 罩著天藍倭緞對襟褂子，襟前繡著一對粉白玉兔, 越發顯得人兒膚白唇紅, 精緻討喜。

&esp;&esp;惜春看罷，不禁笑道：“這是姐姐家的虎哥兒罷？都這麼大了？”

&esp;&esp;琳琅道：“可不是他，因素日不大拘束他，淘氣得很。”叫二妞抱虎哥兒下來見客。

&esp;&esp;虎哥兒在二妞抱他下了鞦韆，便掙扎著下來, 大呼小叫地一頭撲進琳琅懷裡，因忽見外人，他便從琳琅懷裡探出頭, 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悄悄地朝惜春張望著。

&esp;&esp;琳琅輕輕拍了他一下，對惜春道：“孩子不懂事，你別惱。”

&esp;&esp;惜春笑道：“你們家清清靜靜的，淘氣些也無妨，我倒是羨慕得緊呢！”說著，叫入畫上來，拿了兩件精緻玩器做表禮。

&esp;&esp;琳琅放虎哥兒在地，笑道：“虎哥兒，你該怎麼做？”

&esp;&esp;虎哥兒站在當地想了好一會，笨手笨腳地作揖，因他胳膊短小，秋衣又厚，雙手合不上，離得老遠，只好仰臉看惜春，眼巴巴地道：“謝姨姨。”

&esp;&esp;惜春蹲下身，捏了捏他粉嫩嫩的腮幫子，道：“真乖。”

&esp;&esp;虎哥兒小臉瞬間紅通通的，不滿地嘟囔道：“痛痛。”

&esp;&esp;惜春鬆開手，抱起他。

&esp;&esp;琳琅忙道：“他可沉得很，仔細墜手。”

&esp;&esp;惜春卻笑道：“我抱得動呢！”又笑問虎哥兒道：“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esp;&esp;每次左鄰右舍的人見了虎哥兒，都如此待他，故此虎哥兒並不膽怯，以為惜春也和他們一樣，遂彎了彎眼，伸出三根指頭，道：“我大名叫楊奎，小名兒叫虎子，今年三歲了。”

&esp;&esp;惜春扭頭奇道：“不是才過兩歲？”

&esp;&esp;琳琅笑道：“已經過了兩歲生日，按規矩，就該算三歲了。”

&esp;&esp;入畫等在後面都是抿嘴一笑。

&esp;&esp;惜春忽然回頭，道：“入畫留下，下剩的都回去。”

&esp;&esp;眾人一怔，欲待上前勸說，但看到惜春清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凌厲，無法，只得依從，放下東西相繼告辭。

&esp;&esp;琳琅一面叫翠兒和秋菊帶入畫去安置鋪蓋妝奩，一面扶著惜春抱著虎哥兒的手臂。

&esp;&esp;說話間，已經到了上房，惜春方將虎哥兒交給琳琅，朝楊奶奶拜下去。

&esp;&esp;楊奶奶忙叫人扶惜春起來，笑道：“姑娘快請起，我們平常人家，最不講究這些虛禮。”一面讓座，一面讓人倒茶，又悄悄打量惜春，見她不過十歲上下年紀，身量瘦削，一張圓臉上星眸如水，眉若遠山，竟似神仙人物，自有一股清冷脫俗之態，不由滿目讚歎。

&esp;&esp;惜春笑道：“這是應該的。”

&esp;&esp;惜春原是極冷極淡的一個人物，楊奶奶卻是十分健談，說起鄉村風俗事蹟和山上鄉鄰之間的事情，惜春聽得津津有味，偶爾見縫插針也問些事情。

&esp;&esp;虎哥兒年幼，聽她們說話，自個兒便滿屋亂竄，一會子端果子給惜春吃，一會子又拿素日玩意給她頑，喜得惜春越發愛得不得了。

&esp;&esp;因聽楊奶奶說道：“姑娘們年輕，外頭事兒不知，平常去親戚家也好，去世交家也罷，要不來找琳琅也使得，只別去那尼姑庵，沒的玷辱了姑娘的名聲體面。”

&esp;&esp;惜春卻笑道：“這是什麼緣故？我常說，豪門大戶未必好，離了紅塵入了空門倒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