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068章：(第3/3 頁)

我原說，征戰沙場生死難料，不知擔了多少心，你平安回來我自然歡喜，只是牛衝也跟了你多年，他才三十歲，怎麼就沒了？朝廷怎麼說？”

&esp;&esp;楊海道：“追封七品把總，撫卹加倍。”

&esp;&esp;琳琅黯然道：“牛大娘縱然是鳳冠霞帔又如何？牛衝沒了，一輩子的指望也沒了。”

&esp;&esp;楊海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打一回仗，也不知道多少兵士馬革裹屍，然而升官發財的卻只寥寥無幾。我升官封爵，當真受之有愧。”

&esp;&esp;琳琅問道：“可憐白骨攢孤冢，盡為將軍覓戰功。你說你受之有愧，是又升了？”

&esp;&esp;楊海點頭淡淡地道：“論功行賞，升四品京營都司，五品雲騎尉升為四品騎都尉。”

&esp;&esp;他這是足足升了兩級一品，想來也是，軍功最容易升官，尤其是他這個年紀，若是風燭殘年，哪個帝王肯用之打仗，琳琅見他神情，卻並不覺得歡喜，原先期盼團圓的喜悅也被突如其來的噩耗沖淡了。

&esp;&esp;偏在這時，聖旨便到了。隨著楊海加官晉爵的旨意一同到的是楊奶奶和琳琅的誥命之封，由禮部官員頒旨。楊海果然升了四品騎都尉兼京營都司，楊奶奶為四品太恭人，琳琅為四品恭人，還有無數金銀綵緞，軍功之賞，可見其厚。

&esp;&esp;送走來頒旨的官員，下人們自然是笑容滿面，上來賀喜。

&esp;&esp;琳琅見楊海神色淡淡的，她心裡也不好受，便叫他們都下去了。

&esp;&esp;楊海看著新的官服，道：“牛衝沒了，我卻升官，越發沒有面目去告訴牛大娘了。“

&esp;&esp;琳琅道：“牛大娘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出征前都知道去了都生死無常，誰也不願意牛衝戰死沙場不是？況且，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總要活下去，你若受之有愧，就想法兒安置那些退下來的兵士，和那些犧牲了的兵士家眷，做了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esp;&esp;說完，又看向楊奶奶，道：“奶奶說呢？”

&esp;&esp;楊奶奶點頭道：“能幫襯的就幫一把，若只冷眼旁觀，也忒無情無義了些。依我看，大海既過意不去，就將朝廷賞下來的金銀財物拿出來幫他們罷，那些金銀我們都沒動過。”

&esp;&esp;接連幾次賞賜，連同今日所得，數目也頗為可觀。

&esp;&esp;楊奶奶固然不捨這許多財物，可是聽了楊海的話，覺得用來幫別人，心裡也好過些。

&esp;&esp;楊海霍得起身，卻對楊奶奶和琳琅作揖道：“多謝祖母體諒。”

&esp;&esp;楊奶奶坦然受之，琳琅卻是閃身避開，道：“你做什麼？”

&esp;&esp;楊海站直身子，道：“你該受我這一禮。我不在家時，你替我孝順祖母，教養兒子，現今為了那些兄弟又要散去戰後所得和朝廷所賜，日後你跟著我怕要過得艱難些了。”

&esp;&esp;琳琅道：“咱們家有房有地，年年有進益，並不是靠你打仗所得和朝廷所賜過活，那些東西得了，於我們自然是錦上添花，沒了，也無妨礙，對他們而言卻是雪中送炭。只是也要好好謀劃一番，不然這樣送去，他們花完了日後又何以為繼？”

&esp;&esp;楊奶奶一旁問道：“你有什麼好法子？”

&esp;&esp;楊海不大懂這些門道，也看向琳琅，眼含期盼。

&esp;&esp;琳琅道：“那些兵士受傷後退下來，西山大營的住所他們也住不得了，大多回家種地，偏又殘了，也未必種得好地。不如這樣，我們拿出金銀，買上一處莊子，和千兒八百畝地，放在大哥名下，僱了長工和短工，買上幾十頭牛，每年的收成一半供應他們過日子，一半再添良田，若他們願意，大可以住到莊子裡，彼此照應些。還有別的法兒，等我想想再說。”

&esp;&esp;楊海道：“你想得總比我周全，就這麼辦罷，我先送兄弟的靈位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