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無心酒肆(第1/2 頁)

沈瀟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淺淺的“川”字，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著。那緊鎖的眉宇間透露出一絲疑惑和思索，因為此刻傳入他耳中的這首曲子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了。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小時候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那時，他還年幼無知，依偎在孃親溫暖的懷抱裡，聽她輕柔地彈奏著這首美妙的曲子。每一個音符都如同母親溫柔的呢喃，深深地烙印在了他幼小的心靈深處。

然而，直到他長大成人，離開那個寧靜祥和的小石村後，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得知，這首曾經陪伴他度過無數美好時光的曲子竟然源自於聲名遠揚的瀟湘樓！這個驚人的發現令他震驚不已。

而此時此刻，當再次聽到這熟悉的旋律從眼前這位神秘老者的手中流淌而出時，沈瀟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這位老者究竟是誰？為何會在此處演奏這首曲子？種種疑問在他心頭盤旋不去，使得他愈發覺得這位老者的身份定然非同尋常，其背後或許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一曲終了，老者端起酒壺開始自斟自飲。他一邊喝酒一邊自言自語道：“此酒的年份雖短，但是別有一番滋味。小友，可否賣給老夫一罈？”

“老人家您說笑了。我們開酒肆的，做的就是賣酒的營生，哪裡有不賣的道理？”，早已出來的白瑤趕忙說道。然後便從櫃檯後面的貨架上取下一罈酒放在老者面前。老者大量了白瑤一眼道：“苗人中，能有姑娘如此人物，看來苗人將要再現往日榮光啊！”

白瑤聞言黛眉微蹙道：“老人家說笑了。晚輩可擔不起。我雖是苗人，確實從我祖父起便離開了苗疆。算不得純正的苗人。”

“姑娘不要介意，老夫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我聽說這家酒肆之中還有一位青年俊傑，怎麼沒有看見他呢？”

“老人家說的莫不是我家男人？”，司徒嫣趕忙說道，“今天時間尚早，他還沒有起床。如果老人家想見他，我馬上喚他出來。”

“我看未必吧！”，老者微笑著說道，“如果老夫沒說錯的話，此時他正在一個地方偷聽我們之間的談話。”

“老人家，您這說的是哪裡話來？”，白瑤有些嗔怒。

“小姑娘，莫急。”，老者說著指了指地板上的一些紋路說，“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些便是陣紋。老夫雖不會刻畫陣紋，但是眼界還是有的。我猜測他一定是初學陣紋刻畫，還有些生疏。”

房間裡的沈瀟正靜靜地坐在桌前翻閱著一本古籍，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對話聲。那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朵。他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動作，側耳傾聽起來。

那些話語如同涓涓細流一般，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耳中。每一個字都彷彿有著獨特的魔力，讓他不由自主地全神貫注。漸漸地，他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似乎對所聽到的內容感到十分意外。

就在這時，沈瀟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有些不妥。他連忙站起身來，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快步走向房門。當他開啟門時，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那位老者。

只見沈瀟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老者面前，深深地彎下腰去，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前輩，請您千萬不要怪罪晚輩啊！這些陣紋只不過是我平日裡練習時隨手刻上去的，絕沒有想要偷聽客人們談話的意思。還望前輩明察！”說完之後，他仍然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敢有絲毫怠慢。

老者見到沈瀟，神情愈加溫和，眼中露出了慈祥的目光。他趕忙說道：“小友，不必多禮。老夫只是隨口一說。老夫對於三位小友並無惡意。我初來貴地，便聽說了這裡有間酒肆名為無心，甚是有名。老夫好氣之下，便來坐坐。敢問小友，為何取了個這樣的名字？”

“哩光不見天邊客，一笑無心到此身。月上山林誰識我，只今何處覓詩人。”，沈瀟緩緩說道，他的思緒彷彿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聽完沈瀟那深情而略帶憂傷的詩句，老者的眼中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疼惜。這份疼惜，如同冬日裡的一縷陽光，溫暖而柔和，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它不僅僅是簡單的同情或憐憫，而是長輩對於晚輩那種發自肺腑、深沉而真摯的痛惜。

老者的目光彷彿穿透了歲月的迷霧，看到了沈瀟那顆敏感而脆弱的心。他深知，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裡，年輕人總是承載著太多的期望與壓力，他們渴望被理解，卻又害怕被看透。沈瀟的每一句詩，都像是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掙扎與迷茫，讓老者不禁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