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逐波踏浪雷沉沉(第3/7 頁)
趙家暗地裡重借興龍幫之名,昭告諸位苦主將於明晚在渭門莊肆筵設酒、要大舉慶祝。仇嘯不會前去、但大抵也再無留在榮王府的必要。榮王才被太后傳進宮去,荊風聽著訊息叫了車馬要去崇文門外等候。朝聞院內一時只剩仇嘯和那無所適從的小姑娘,這的確是離開的好時候。
他從正屋出來,看見木棠站在東面院牆下,好像今日才發現此處留有一扇小門。“背後是親王府。”左右都是要走,他不吝出聲提醒,“親王府女眷本不該涉足、上次在、長公主面前……你當時不在。”
“我、”她結結巴巴,背過了手,“我只是怕殿下傷心、待會會避著不回朝聞院,乾脆就會待在親王府用功,可他又不該這樣……那我、我不過去,我就去屋裡待著,你別告訴二哥。”
她說著路過仇嘯,後者卻將她攔住,將自己左右已用不著的鑰匙交在她手裡——為了什麼?仇嘯自己也說不明白。他甚至不聽她感謝,接著又要離開。這一回,他在協春苑外停下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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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朝聞院、向東走角門便可出府,他卻偏向西、專往此處而來。或許是想看看楊珣他親女兒、會不會為父親哭聲喪;或許是遠遠的,便已聽見了如水般的琴音。他走近些,在院外梧桐下站了些時候。
或許他不該將她贈與的傘燒掉,完璧歸趙、才是圓滿。他這麼想著,上次見過的婢子又出門來,手中舉著的、是又一把新傘:
“眼瞧著快要下雨了。典軍別淋著。”她嫋娜婉轉、聲音黃鸝一樣好聽,“長公主還記得典軍指點迷津的恩情,特遣奴婢來道謝。今日典軍到此,可是還有見教?”
那把傘很輕,傘骨是江南鳧水竹染色,嗅來猶帶淡淡清香;傘面是青綢細繪、顏色豔麗。仇嘯兒時不曾見這竹、用不起這綢、更學不來這清雅腔調、悠揚琴音,可在長公主眼裡、這不過是可以隨便賞人的玩物、觸手可及的閒藝。
僅此而已。
楊珣雖將伏誅,他的女兒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
仇嘯不打算離開了。他這次並沒有將這傘拆了燒燬,只是拿在手裡徑直出王府去,打了小半罐青蟬小曲,且便算是慶祝。如此,待回了朝聞院,木棠已經離開,小門是合好的。雨就在這時候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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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曹參軍有些惆悵。若是能早些離開便不用淋雨了;或者晚些離開,也可在親王府裡借把傘。黃昏時候他本是要歸家的,不過是湊巧、在牆根下看見個鬼鬼祟祟的小丫鬟。親王府不準外人擅入、更別提女子、更別提奴婢,他本想去喚親事,又見她身形瘦弱、神色焦急而心下不忍——也虧得是這點憐憫之情,使他免於大禍。他接著知道這就是那位木棠姑娘,那位荊典軍親自更籍、殿下親自囑咐他把緊口風、對外只稱她家世一概清白的木棠姑娘。戶曹自己有三個成了親的兒子,殿下對她那點心意一看就透,當下竟全把只是良籍的木棠當了半個主子,不僅助她避開巡邏親事,還陪她一起、就在書閣等了許久——戶曹本人當然是站在門口等著的,直到天色漸晚,眼瞧著雨就要落下來。
也是怕家中河東獅吼,戶曹急著趕路,一時間竟忘了背把傘。他前後困頓的交口,卻是王府的馬車正好路過。荊典軍拿了傘來,說是殿下贈與,戶曹那裡敢受!謙辭幾句,便是將木棠的去向交待了個明白。王府的馬車很快啟程,戶曹又淋了會兒雨、卻深覺自己做了件美事,紅光愈發滿面,就差讓自家婦人以為他在外有染——這些旁舍後話、在此不提。單說回府之後,荊風直奔親王府找著了那不安分的小姑娘,這回是和顏悅色,道殿下在桑竹庭等著,如果她一定放心不下,現在即可過去。
“或者、我見你今日到底被嚇到,面色發白、神色恍惚……”
“等一等。我還該回協春苑、看看小之,還有……”
她抬起頭來:
“還得拿點東西,怕得勞煩二哥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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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大理寺獄內情形時,荊風已隱去了國舅那無端的殺心,到頭來卻還是捱了戚晉一眼刀——自己撒不來謊瞞不住事,早該有些自知之明;其後戶曹參軍提及木棠,荊風向旁一讓讓車內聽得清楚,接著卻又捱了戚晉一眼刀——這回是戚晉的小心思被木棠猜得一乾二淨,是他該有些自知之明,拿自己出的什麼氣;再之後、幫木棠搬了那罈子酒入內時,荊風第三次捱了戚晉眼刀——或許這回是木棠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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