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登堂入室鼓樂鳴(下)(第2/3 頁)
你,我還得趕回去……”她嘻嘻笑著,湊到木棠耳邊來,“壽宴排場大缺人手,我到時候也能掌個火切個菜的,正元殿上我伯伯怕能嚐到我的手藝呢。好了,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就是個官兒,不是什麼大官,要不也不會放我進宮來當宮女了。”
果然宮裡人人都出身高貴,才華不凡,除她木棠以外。她原來盼著壽宴想見見世面,現在卻只恨自己無能,為此輾轉難眠了多日。三月廿九很快到來,這是楊氏作為太后的首次壽宴,自然隆重非常。正元殿內西側是後宮嬪妃與世家命婦,東側則安置下大梁勳貴遺老,及楚燕等國派來道賀的使臣。那楚國到底與大梁結有姻親,甚至當朝天子也身沾楚國血脈,列席壽宴理之自然。燕人呢,卻自登場之時便令堂上眾人紛紛側目。豐州至今戰火不歇,西受降城還陷於燕人之手,更別提年前衛國公更是在鳴沙關一戰中血染沙場、為國捐軀。秦府尚未出孝,燕人卻居然大大方方來京祝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秦秉方已捏碎了一隻酒杯,老太尉就差要當場退席。唯皇帝與榮王安之若素。尤其御座上、冕旒下那張笑臉,舉杯還先來敬燕國可汗。使者隨即出席,不請從者上殿,不宣厚禮進獻,單單雙膝落地,按大梁禮數竟五體投地。隨即呈上的,短短一紙書,卻重若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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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汗親筆,意在告罪稱臣。
燕國去年年尾暴雪不停,多個部族被逼起事,燒殺劫掠此起彼伏。凡此種種朝中皆有耳聞,為此趁火打劫發雄兵、奪故城之言向來不絕於耳。不過是新皇即位,國庫吃緊,心有餘而力不足,引為一大憾事。今日忽見如此心腹大患竟自己上門告降,滿座賓客無不譁然。唯皇帝與榮王終於憂心稍安。從正月裡燕國王子阿史那吉連修書戚晉意圖結盟開始,雙方互通有無便從未停歇,卻從不敢走漏風聲,惹來朝野非議阻攔。而今乾坤既定,皇帝迫不及待要先盡一杯酒,再來共飲同歡。值此關頭,卻不是自家朝臣出來大唱反調,一馬當先出言不遜的,竟是那楚人使節:
“梁帝,忘性真大,幾萬邊關子民的血仇,狂言欺騙幾句便打發了,全無半分我楚國男兒的血性!早知今日,老太祖就不該千里迢迢將延吉公主嫁過來!”
燕梁結交,幹他楚國人何時?椅背一靠雙腿一翹,更是分外咄咄逼人。滿朝才激起的怒氣這下轉而都要落在他身上,偏此人好似全無所謂,推倒酒杯起身竟然就要告退:“慚愧慚愧,我大楚可學不來梁國如此氣魄,談笑之間便泯恩仇。血債血償,梁帝與燕國締盟,便是與我楚家兒郎為敵。我楚人不是軟柿子,只怕,今後更攀不起梁國皇帝這門親!”
這愣頭青假模假式摔了話就是要走,卻自然要有人將其攔住。出席而來的乃是靖溫長公主戚曇,身份恰切得很,面對楚人嗤之以鼻款款一笑先報名號:“延吉公主之女,大概也算得你半個主子。”就這一句,便教對面火氣頓洩,進退不得。戚曇繼而又笑,端的謙和有禮,“貴使匆忙前來,我等還未能好好招待,何必急著走呢。坐下來賞場歌舞,消消氣,有甚麼誤會直說便是。還是……貴使本就是魯莽愚拙之人,一定靠一時好惡毀兩國邦交?亦或受人唆使,別有居心?若如此,本公主自當提點外祖。屆時回國去,是功是過,是獎是懲,貴使當真不悔麼?”說到此處,戚曇意味深長地一頓,俄而又莞爾笑道,“貴使若真想替楚國百姓出氣,坐下來看支舞再走不急。到時候再回去告狀去,外祖也不會覺得、你是因大梁輕慢心生怨憤才故意搬弄唇舌。本公主一片好心,貴使意下如何?”
楚人方才正氣凜然,靖溫就回以綿裡藏針;前者故作姿態,後者就遞上臺階;於是要走的自然留下,該歸席卻繞去護衛正元殿某一左衛身前抽來長劍:
“本公主執劍舞,有何人擊鼓助興?”
“何須擊鼓,擊箸便可。”秦秉方說著,將手中銀箸向桌沿猛地一擊,好一聲響,渾似小鼓錚錚。戚曇點點頭,才要運劍而出,又有一人借左衛佩劍趕來助陣。蘇以慈已取下步搖,用髮帶綁了袖口,端的是將門虎女的英姿勃發。二人相視一笑,隨著秦秉方猛擊一聲,錯身一轉,肆意舞起劍來。戚曇偏柔,軟劍猶如蛇信四面舔舐;蘇以慈偏剛,劍花轉地虎虎生風。兩人從開始各自為陣,逐漸彼此糾纏,戚曇的黃裳和蘇以慈的藍衫攪在一處,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忽而,秦秉方一掌拍在桌上,隨著一聲悶響,兩人同時抓住劍穗,將劍身向楚使飛出。耳旁倏忽捲過一陣勁風,待那楚使低頭再看時,面前桌上已是落了兩綹斷髮,未及發作,下一招又已攻至眼前。秦秉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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