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關山行役渴梅林(4)(第3/3 頁)
闈,舅舅手下、禮部能安排中榜;呂嘗那頭,吏部能抉擇選用。他。但他又有什麼底氣,能拿什麼來交換呢。”戚晉思索著、自說自話,“或許是、黔中道幾地刺史壓下災情不報原是為中飽私囊,他們又與舅舅走得太近,一旦事發牽連必廣……不對,”他叩叩桌案,“去年大旱,災情至今不曾上報。他們何來的油水可撈?事出反常,難道不為斂財?”
“欲蓋彌彰。”荊風應聲,“殿下何不請楚公、諮議參軍等人來一同商議。萬一真有隱情,只怕會引火燒身。”
“那幾個老學究,翻來覆去都是明哲保身的大道理。他們只會將此事按住,可黔中道等不得了。”戚晉說的煩躁,視線不意望向窗外,卻就此出神了許久。荊風本心癢難耐,見勢正要開口、勸他去桑竹庭比劃散心,卻聽他又問起林家那小郎君,“也不須他多能幹,只要個能拿主意明事理的……仇嘯,魏奏和馮應閒一併找來。黔中道的災情得再確定確定,柳仲德那頭的動向也得看著,還有身份不明的假金吾衛……燕使何時能到?吉連可有書信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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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二十左右。沒有訊息,大概就是最好訊息。”
戚晉聞言點頭:“今晚我這裡還有得忙,你想活動筋骨上你親事府抓幾個人陪你去。”隨即便不再搭理。荊風被其嗆住,望了窗外是想走又走不得。燕國邦交重要,黔中道更是緊要。他如此搪塞自己。邊關和黔地正民不聊生呢。哪像這長安城……
長安不夜城,向來燈紅酒綠。
今兒個張祺裕中途溜號,林懷章到底沒能一醉方休,這會子踩著踉蹌不穩的步伐回來,在院子門口還被門檻絆了個馬趴。他揉著膝蓋栽進門裡去,燭火登時被風吹得一晃。
“季堯,去拿醒酒湯。”林斂坐在書案後,面上陰晴不定,“這副樣子,還怎麼說正事。”
“孩兒知道父親要說什麼。”林懷章扒著書僮掙扎半天,才爬起身復又跌坐下去,“父親想要孩兒去做那榮王的幕僚,孩兒沒那個本事,也不感興趣。咱林家有父親一個佞臣就夠了,孩兒?免了。”
“放肆!”林斂快步走來,一巴掌將他掄倒在地,“往日縱你胡作非為是因你不過無知豎子,就算天天在雲香院和張家那小子大放厥詞,朝堂上也沒人理會你。如今不同了,榮王能看上你的才學,那是你的福氣!怎能推三阻四!”
“我?”林懷章盤起腿,眯著眼笑起來,“我一個落第舉子,勞煩他惦記。父親您就告訴他,春闈該放榜了,那上面的,個個都比你兒子強。讓他,另請高明去。”
林斂氣得高揚起手,半晌,卻只是輕輕落在林懷章肩上。季堯已識趣地出了門去,他嘆聲氣,撐著兒子肩頭也席地而坐。“榮王方才派人來府上,開門見山都說了。他欲與楊珣那廝分道揚鑣,若是有機會,還會為民除害。為父從小就教你要識時務,你要想有一番作為,這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他說著一攤手,愈發殷切,“當初同意思兒入宮,也是想你姐弟二人聯手,能有一番大作為。難道你真忍心看你親姐姐在宮中孤立無援?有了榮王的支援,往後無往而不利。而且你母親、錢家,都都翻案有望了。”
“……也罷,”林懷章抿抿嘴,搖頭苦笑,“孩兒知道父親是為孩兒好,孩兒聽父親的就是。這榮王的價開得可真夠高的,逝者已矣,翻案?又能有什麼用。”
“用處大了。” 林斂聞言輕輕一哼,“你母親,她還活著。”
此言不吝晴空驚雷,劈得林懷章一個激靈。“早點睡,”林斂拍拍他肩膀站起身,語重心長,“明天早上,我讓季堯送你去見她。”
“可、可父親——!當年您……”
“不好好演一齣戲,林家怎麼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林斂依門而立,回頭望望他,又搖頭嘆息,“要做牆頭草,沒你想的那麼容易。”
他說罷便緩步離去,徒留林懷章愣在當場。十年的誤會、十年的爭吵、十年的固執……難道、竟全是個笑話?面前的夜色是深邃浩渺,模糊不清。他頭頂只兩盞燈籠,或許當真盲人摸象、自以為是而已。
他緩緩起身,剪去頭頂刻意留出的白髮。
然後清風穿堂,一朝、酒醒。
:()四無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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