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寡恩薄倖勿多言(第2/7 頁)
緣嫁娶,為其守貞求死之志再交口稱讚一番。想也想到。姐姐難道當真好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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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攢紅漠然不答。她後來便錯過了好一場風雲際會,不曉得即將與她殿前爭鋒的同屆秀女們,是如何議論起榮王府炙手可熱一個小小奴婢,更不曉得趙伶汝身在其中卻置身其外的高尚境地。也是謝天謝地,彼時趙家姑娘正被父親的許諾搞得暈頭轉向,已經自封為榮王府未來的女主人;所以這胸襟便格外開闊,姿態又格外端著:要她洩露內情、背後嚼人舌根?不可能的事!“我只和段孺人往來,倒沒見過那什麼李木棠。”只這麼故作神秘,草草揭過。甚至於任段舍平如何煽風點火,也不肯將自己還未收到的賜婚聖旨公之於眾——
所幸,萬幸!不過才過了一天,所有一切都變了。她以為志在必得的,卻行將敲鑼打鼓、被抬進中書令府上。李攢紅如果曉得這一節,是否會慶幸自己誤了前次盛會,免遭後者妒忌呢?可是採選這一日,她本也是意興闌珊著。皇帝未曾於隆安殿現身,取而代之的不過是幾名昭和堂姑姑。是否囿於格局,竟然看走了眼?李攢紅身為中書令之女,居然落選?甚至於王能安如是,朱家孫女亦如是。中選者除了禮部尚書之女和段孺人一位堂妹,剩下竟都是地方官送進京的千金。或者皇帝陛下今日一舉一動,都暗藏深意呢?李攢紅不得不說有些好奇,自己歸家去,也全不以為落寞了。何況父親本就沒有預備炮仗嗩吶,只是小小辦了一場家宴,這一次沒有邀請楊刺史一起。也就是這一夜,李攢紅破天荒多喝了點兒酒,暈乎乎地,竟然又想起楊家那個兒子來;接著又想起業已伏誅的國舅爺楊珣。雖然同姓“楊”,但父親說不是本家,不過曾經攀親。那麼國舅曾經橫徵暴斂,是否也有這位遠親的孝敬助力呢?又或許楊刺史和父親一揚清白,姓氏問題不過就是個巧合。就像她家同刑部尚書家都姓李,甚至王府那個據說“興風作浪”的丫鬟也姓李,她們之間卻是毫無干係的。趙伶汝與昭剛公同樣姓趙,是因為這樣才流連於現在的榮王府、曾經的趙茂故居麼?
放下筷子,李攢紅覺得自己需要透點氣。外間不知什麼時候飄了點小雨,腦子裡總是吵哄哄的,腿腳竟然也不靈便,她的眼神卻或許銳利?是瞧見家人沒有一個追出來,自己頂著雨竟然敢往前院走——當然不是去西跨院。父親開席之前不經意曾經問過,楊刺史近晚要去拜會老太師,不來叨擾。西跨院就剩一個年歲相當的小郎君,李攢紅可識得禮節。
所以她往兄長們所居的前院走,甚至走得太遠了些,一手推開了正門。明明今日入宮參選,大抵是走了遠路,應該覺得累的。她又喝了些酒,竟然還能站得住。燈籠晃呀晃呀,光影在眼前的雨幕裡搖著:快要入夜了。是幻覺麼?總還覺得還一般深沉的京師皇城,一段又一段有喜樂響起,而後、越吵越近。
燈火在門外甬道盡頭現出原形。一高一低鬼火般,揭開雨簾,竟然衝此而來。她往回跑,去喊父親。心跳有些快,卻大概不是害怕,畢竟她還留心向西跨院望去一眼。來的不是楊刺史,是她的運氣:峰迴路轉,柳暗花明。陛下賜婚,轉眼聖旨已經供在她的手裡。
家人不鹹不淡,道過一輪恭喜,其中或許缺了一位嫂子,李攢紅居然也不曾注意。只是此時此刻,夜雨貼著她的後頸,夜風吹著她的鬢髮,她忽而全身一凜——好奇怪,他們的聲音,好奇怪。好像從這一刻起,她便是別家的新婦,不是他們的女兒、妹妹、或是姐姐了。如果這樣——她心下沒來由的竟然慌張——如果是這樣,她或許、不想要出嫁了。出嫁是什麼呢?修成玉顏色,賣與帝王家麼?她竟然從來都琢磨清楚。她緊接著卻該要後悔了——應和著她隱秘的期許,李家大門再一次被叩開,又有貴客拜訪——
是榮王殿下。
他來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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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棠還是睡不了一個整覺。湛紫已經將簾帳特地放下來,凝碧還燃了安息香在屋內。日影稀薄,香道懶散,她這雙眼又正乾澀,陷進枕頭裡還有說不完道不清的疲累,怎麼還會輾轉無眠呢?初夏不算燥熱,她暖著手爐又守著炭盆,縮在厚被裡有時就流鼻血;與此同時卻又咳嗽流涕,手足冰冷,奉御說是風寒。晉郎和她同樣症狀,好得卻快,不過陪她喝了幾貼藥,便只是偶爾清咳再不見痰。李木棠呢,內用外敷著,吃食都額外注意溫補,至今卻連下地都困難,膝蓋裡還像掏空了一般,沒個使力處呢。
這樣半死不活著,她有什麼理由不昏睡個十天半月?憑什麼如坐針氈似的,還爭著案牘勞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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