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清心寡慾疑重重(第3/8 頁)
,他跟著就想出與各家風流公子體重相稱的贖金。朝中眾卿不是各個搶著燒香拜佛,私藏下漫山遍野毋需貢稅的良田、又派出去可堪國庫地閻王債坐享其成麼?假冒偽善的爹,養出群好嫖爛賭的兒。前者有朱家作保,乾脆就將後者抓了下牢!不愁不服帖規矩,總算出口惡氣!是以李蔚前腳重任在肩滿意離去;後腳老太師重出江湖夤夜叩見也算是得了滿意。說新平縣禪光寺受遣散的眾僧侶不服不忿,點燃寺廟才起了好一場大火哇!連累損毀民舍十餘間,死傷及不知去向者共四十餘名。皇帝陛下高坐長豐臺正應該看清啊!還有案上這些摺子:萬年縣早來報,僧侶還俗無家無田已成一患,只那兩家小寺十來人口已使縣官無從安置;更別提京中落香庵出去的姑子,大多本就是出宮的奴婢姑姑,早年有功、晚年無著,說不過去哇;渭門莊移了華陰良民田地可都是寶華寺免費借與不收租子,這一兩年至少是讓人安心……諸如此類,中心意思威逼利誘哪有看不清的。想是鄭邑日前被自個不痛不癢外放為官;皇兄揮淚斬馬謖更加剛正不阿。姓朱的這就黔驢技窮忙著請出老祖宗來,任是皇帝,也該給自己這位舅祖父適時低個頭。您費心,大半夜來提點晚輩。朕都留意著,知道大刀闊斧有損根基。實在是有些佛店不像話,某些僧侶佛口蛇心白唸經,和這群唯利是圖的商賈勾聯在一起。皇兄既已明查是非,該罰的統統罰過,到此為止,再也不提……眼下還是救災要緊吶……無妨無妨,常福你胡說什麼!朕何曾沒日沒夜不得將歇……還不快送老太師回府,夜深了,您舊傷在身,經不住熬呀!
大約這樣一通太極功三下五除二給人唬了送走,本是想傳哥哥,卻見如御女來奉送宵夜。牛乳燕窩冰涼,入口向下一路化了旬月積鬱,而後熱熱的、濃濃的,什麼甜膩之物爭先恐後便向上漫溢。
皇帝猝而吐血這夜,皇貴妃嘆氣也說過很多可惜。似乎這人脫胎換骨,甚至不似明君,倒真做回白麵小兒,豆腐一塊潔白無暇著教人喜歡。吳萃雨離了宮,蘇以慈此等異想無以傾訴。宮人們只知初一那夜陛下攜皇貴妃外出晚歸。令熙宮內關起門來似是沒能說上太久的話,隔天皇帝在昌德宮將息,此後快十天,專在長豐臺與戚晉兄弟情深,卻不肯再進後宮一步。唯一略知一二的,居然是個御膳房小宮女。彌湘那一日整晚都在令熙宮等著,雖見皇貴妃平安歸來,同行卻有皇帝行色匆匆,教人到底放不下心來。非令熙宮宮人無從近前侍奉,何況連內侍監都被擱在門外;殿內或吵架、或訓誡?也不敢偷聽了,還得自覺避遠一些。是其後皇帝甩袖離開,皇貴妃叫進:“沙蔥炒蛋。燴榆錢。驢肉黃面。”聲調多半有些哀婉,似是想念曾經孃親手藝,那身板卻畢竟挺直,連帶其後不肯掌燈的深夜裡,也不見淚落,“該是喜事,好運。”她自己搖頭,“原來皇帝陛下一顆龍心也是肉長的,見了人鰹鰈情深,也不屑於強取豪奪……他說他願意等,只要一些他曾經以為是做夢的溫度……我想我仍舊是給不起的。”
榮王府上那頓晚宴備得倉促,她更沒有胃口;眼下吸溜吸溜將黃面吃了,卻把驢肉向彌湘一讓:“都說我是聰明人。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與其不情不願著罵罵咧咧著……不如樂個自在。難道有人會喜歡打仗麼?還不是要告訴自己是為國為家,能掙得功勳青史留名,多麼勇敢瀟灑啊,就去一馬當先……可如果出師未捷先中流矢,龜縮掛起免戰牌來,難道就愚不可及麼?”
說到這裡,她乾脆把戰戰兢兢在外守夜那掌事姑姑也叫進門來。剩下的幾碟子菜說是分實則是賞,還得換了人叩頭連連呢。“這畢竟是皇宮。”她托腮沉吟,“人生難得糊塗……世間事,向來不公。”
勉美人難道該死,胡姑姑難道該罰?因她搬弄口舌互相為難那些宮嬪,說回來又做錯了什麼呢?從前沒輕沒重一個一馬當先的勇士,終究要自己吃苦受罪了,再勉為其難曉得不公。以慈,這名字可是父親高瞻遠矚?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空說慈悲,豈非鏡花水月白日做夢麼?卻看那寺廟一座座倒了,意氣風發該是怎樣一位少年明君吶。掌事姑姑都說陛下慈悲,蘇以慈聽了竟然只笑。多少敬佩,多少嘲弄,多少苦澀,多少恐懼。她說不出。皇帝不入後宮,她竟也不往長豐臺去。說是如今日子好過,皇貴妃的位置總算顯出原本應有的好處。別說馨貴妃,就連太后身前正得寵的熙妃都少不得安安分分,多餘敬她三分。甚至連太后近來精神都漸好,對良美人關懷備至好似真做起了好婆母;連帶忤逆不孝的兒子似乎也雲淡風輕就原諒,似乎還操心起隴安縣主大宴菜色規制。所以難免的,徐彌湘也更加忙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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