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吐葩颶榮是女兒(第5/7 頁)
裁撤更替,豈非名正言順?她們會有自己的田地,自己的屋舍——良民百姓,何嘗不是價值千金?”
足月閉門不出,原來為這般深謀遠慮!她甚至不以為委屈,更不接受李木棠倉皇無措的歉意:
“紀王有所不足,其實該算做我的幸運。哪怕作為紀王妃,依舊是李攢紅……甚至說實話,”顧盼自如,是夏日最後的光輝,在她一雙桃花眼中徐徐盛放,“我還有些、迫不及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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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不及待的從不止一個李攢紅。七月七蘭夜初月,是湛紫盼了許久的好意頭。縣主才賞的四色夾纈裁身衣裳專為此夜留著,無數不眠夜裡更練熟了各樣乞巧的本事——只等一鳴驚人,憑她也做一回李木棠!可這日子一天天削去,倆黑眼圈不聲不響著加劇,某天看著樹梢兩隻鳥兒,她忽而驚覺今年不會有什麼七夕了。你看隴安縣主四面受挫正惶惶不可終日;榮王殿下政務冗雜旬月都分身乏術。更重要那大同小異兩張蒼白臉面,簡直將精疲力竭寫了淋漓盡致。就說日夜相隨的縣主主子——名為主子,湛紫看她也就是個走了運又倒黴催的小丫鬟——真不知她是如何忍了文雀姐姐絕情離去之苦痛,又得意“恬不知恥”來向徐家的女兒強顏歡笑;王能安懶於將她搭理,她要上趕著替監察侍御史的千金頻頻致歉;後者罪魁禍首分明還包藏禍心,她又耐著性子竟然深入虎穴還敢一探究竟。再出得門來天色近晚,她還得上中書令府上聽人含沙射影。“怎麼隨手的事兒,真有臉吹得像神蹟!”湛紫看不過眼,回程偷偷跟凝碧抱怨,“明明他們紀王府缺人用,分文不花搶了縣主的功勞去——現在夏天正熱著,像她說的之前佃戶無為莊頭瀆職,那這些娼門姐妹一去就得頂著烈日先開荒去,說不定房屋破敗裡裡外外都有得收拾——算什麼好事?我就覺得不如我們縣主!至少應了那群亂軍訴求地主趁戰事收買的永業田給他們都原樣還回去,各個戰場上回來有軍功吃俸祿的也算有些家底,嫁去未免就不是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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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原話太冗長且尖刻,凝碧在第二句話位置就將人拉住了再往車架裡一瞄,適可而止的提點這就通了氣。她倆近身照顧縣主至今三月餘,最曉得李木棠彆扭脾性:吃虧慾求不滿,享福受之有愧;憤世嫉俗乃虛張聲勢,三省吾身倒永無止境;分明愁腸百結,強作笑口常開;哪怕疼痛難忍,還裝滿不在乎。別看近來待人接物何等落落大方,此刻就轎內,不知如何偷偷拭淚呢!怕死已經怕得好幾晚輾轉反側夢中驚醒;再說愧對李攢紅、有負暗娼婦,那可不得徹底斷了活路!
是以此時此刻同凝碧圍坐在澤遠堂庭除,湛紫難免恍惚。上遮涼棚,旁燻冰缸,正那西風習習趁夜,澤遠堂多擺了艾草三七,既無蚊蟲,也無暑氣,遣散婢僕伺候,關起門來自成一統——豈不快活?最是難得!李木棠膝間藏個手爐又多穿衣裳,傍了榮王甚至只管樂呵。湛紫給人滿斟了雄黃酒。可瞧見她不但不痛定思痛,反倒巧舌如簧舉杯慶功,樂得給自己開脫哩:
“終於有能耐有勇氣犯錯……我首先要喝一大口!”不由分說仰脖痛飲這叫個豪氣干雲!她還狠狠打個嗝。夾在碗中鰣魚冷了,戚晉才餵給的黃米涼糕堵不住她的嘴,順著這幾日苦讀猛攻的《三國志》隴安縣主可有得誇誇其談:“兩軍對壘先通姓名,旗鼓相當才亮兵器——要輸個一塌糊塗、捅些通天的簍子,一定也需要天大的本事!就像、想要獻城投降,就得先佔山為王;除漢獻帝外,旁人誰又輸得起兩漢百年基業?便是多智近妖如諸葛孔明也不敢說算無遺策,關公破五關斬六將不也落個敗走麥城的下場……我反正不完全是吳下阿蒙,”斬釘截鐵這還得一點頭,“這就很難得!”
“好謀無斷,非三軍統帥。”戚晉應聲道,“不如問問湛紫——”這貼身婢正偷空吃得歡,猝而得了叫名,手忙一顫,險些摔一塊炙肉,“明兒你做侍中,有膽子裁決是非、發號施令麼?”
凝碧嘴快,替她搶答:“湛紫今兒吃多了炙肉,火氣重,明兒是個啞巴。”
“奴婢還不識字。”湛紫跟著胡編亂造。
“都一桌子吃飯,就不要說奴婢。”李木棠頗有些生氣,“罰酒!快些!你也得罰。”她還給榮王噴酒氣,“你說的和我說的是一樣道理,不是新鮮藉口,不作數。我說我如今做了縣主,一自以為是就差點害苦小春那麼些朋友,你要說、要說我這不算……”
小丫頭炸了毛,晉郎自然得順毛捋。其後實則顧不得吃酒,難免說了口乾舌燥。總是錯也不算錯,實在太較真。“中書令為其女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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