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無可奈何莫自囚(第4/7 頁)
非兒子孝順及時出手制止,眼見便要將妻子打死釀成血案!兇手呢?何不繩之以法?英勇救人的鄒福,又為何要承擔殺父之罪責呢?
柳仲德百忙之中抽空親臨公堂,很誠懇地請仵作驗過了苦主身上傷痕,同時不辭辛勞遍訪街坊,證實隴安縣主所言不虛。鄒福弒父原來另有隱情,這還不得向聖上請奏另旨嘉獎,送她母子衣錦還鄉?隴安縣主欲言又止是什麼意思,有何為難之處,不妨去後堂細細講來。李木棠到這時候終於曉得姓柳的何等奸猾。自己做好了苦戰的準備來,專等著對面蠻橫駁回,再將王姨娘之怨鬧個人盡皆知。天下何止一個隴安縣的王姨娘?有苦不能言的婦人屆時何妨一併發作?這便是要新任京兆尹難以招架,或許再為天下的女子爭個氣口,也算對前次辜負了的窯姐們微不足道一點點補償。柳仲德卻好似把她這來意看很透,從善如流甚至煽風點火,還要幫她把事兒往皇帝座前捅——可別查出鄒福爛賭,弒殺父親有一大半原本是自個榨取賭資不成一時激憤……李木棠繞至後堂時這氣勢自先就滅了三分,哪裡還想柳仲德張口就來說,鄒福常去的三家賭坊各自什麼名號,每日流水多少,賭徒名單已經查明在此,縣主有興趣儘可過目。繼而很順利地,他又以一副憂國憂民之姿態,大嘆起接手這幾日,所見家暴、賭博、鬥毆、敲詐、醉酒、偷盜……民間各樣案情。大約出乎隴安縣主所料,犯案者八成卻不是無田無房之流氓,大多有家有室,或許還置些營生,從前在親戚鄰里眼中也算是本分人。而今心有靈犀般,一夜之間紛紛都轉了性子,縣主以為是何因由?士子商戶犯案者佔比,入夏來比春日比去年翻了兩番,縣主以為又是為何?這不是明晃晃戳在臉上,指責他們取締青樓動盪底層治安麼?李木棠紅了脖子正待要辯,柳仲德又深深嘆氣,說縱然如此,到底要狠下心來,刮骨療毒以除積弊。感謝縣主今日提醒,此前爛賭的好酒的鬥狠的京兆府雷厲風行已經連續抓了五日,掃了長安兩個縣數十個坊了。抓是第一步,治是第二步,教是第三步。一味自欺欺人坐視不理,還算什麼父母官呢?這方面還得榮王府做了表率,柳某人不過有樣學樣哇,目前只有這些成果給縣主檢驗,實在慚愧;往後怎麼治怎麼教,還要向縣主學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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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光人家這謙卑態度擺出來,李木棠自個就該羞個無地自容了。何況京兆尹盡心盡力,還當真把治安理得乾脆又漂亮,至少她這半吊子水平看了唯有讚歎,不敢再多說什麼的。足夠做她爺爺這長輩還親自送她出門上轎,記得照顧她腿腳不靈便哩。
文雀其後來信就罵得很對。說她自私自利趕緊認了,別打著為民做主的幌子搞什麼政治作秀。“落香庵沒了,寶華寺垮了……不是我,是你貪功冒進,為了青史留名不計後果……怎麼?我說的是實話。你不是厲害得很麼?哪怕拿那些小姐性命——即便是窯姐,至少有吃有穿,到了你李木棠手裡,不由分說北上的北上,下鄉的下鄉——你根本不是在救人,你是拿她們的命,填邊境的缺口,壓府兵的胃口——很得意麼,那一條條人命?!而今又是怎樣,把自個親姨娘當笑話給全天下講,好把典軍老爺這捕風捉影裡的‘兇手’,變成了見義勇為的英雄?卻不想回了鄉里上了祠堂,親兒子為她殺了爹——宗族耆老不將妖婦浸了豬籠才怪!什麼經年受苦,必定是她自個在外偷歡,數十年如一日的討打就是賤骨頭!難為鄒家老爹一忍再忍,卻攤上這麼個不受教化的兒……你想讓她和你李家舊年一樣,受村裡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李木棠無從分辯,的確從最開始她就別有居心。二哥在京兆府換了清白,街頭巷尾卻不知還要怎麼說。王姨娘哭哭啼啼,又五體投地求她救自己兒子出獄……她以為這會是個一本萬利的好主意呢。即便她討厭表兄,更嫉妒她們母子情深——自己這麼大個侄女受苦受累眼前奔走,怎麼姨娘就不來關照她幾句,喪眉耷臉盡惦記那不孝子冷不冷渴不渴挨沒捱打遭沒遭罪?卻沒個人稱讚她李家阿蠻不計前嫌純善大方呢……
曹文雀又罵她盡給自己貼金。“你明明很享受姨娘向你討饒……作為鄒家坐視李家覆滅的報復。眼前的姨娘,怎麼就不是曾經那個六神無主的阿蠻。高高在上施捨三瓜兩棗就能救整個鄒家於水火的感覺,已經不屑於復仇的神靈……你很得意罷?你向來如此!弱者面前假裝強者,強者面前又來假裝弱者。奴婢們面前賞個三瓜兩棗便作了神仙;回頭高門宴席上又扮作病秧子誆騙同情……可真是好一個隴安縣主,天生的龍子鳳孫!難怪曹文雀早就高攀不起!”
李木棠揉皺了信紙,半晌,咬了嘴角又放開。怎麼這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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