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華堂式宴賀簪纓(第4/7 頁)
在懶得搭理朝政是非。“總是為錢,一夥兒人,想法子去坑害另一夥兒人。或者再一波自命清高的,糊里糊塗也陷在裡頭……無趣,可怕,你說是不是?小華兒?”可前院的李姐姐……楊華就疑惑。“關於這點,她是個好奇怪的人兒,喜歡的事兒,娘也想不明白呢。”
段舍悲這總算是說了真話。沒多久,這奇怪的人兒也將有一份厚重心意送到。出京郊三十里地,一片十畝的田,帶兩進的院,好巧不巧緊鄰楊華老家故宅,想必還是上次借滅佛之名從寶華寺口中榨出的一點雜碎。送給新豐郡主,也算恭賀同喜。另有一份一看便是要轉交佩江的,潤喉去火一斤茶十日藥、蘇繡雲錦的佩蘭香包、並一隻金絲硨磲的手串。前兩樣實用,後兩樣精巧,想段佩江不過也止二十來歲的姑娘,見了禮面上照舊是緊繃的,心下卻不知如何歡喜,至少那香包和手串,當夜上了身段舍悲就沒見再摘下來。該是退隱時候了。她很快知道。榮王府已然徹底變了天。可不止一個佩江輕易受了籠絡,上上下下從親王府到各院僕役,或是感謝,或是沾光,總之俱受了隴安縣主恩典,還各不重樣。臨丹闕瑜白得了半月的假,廚房燒火工都被賜了一桌席面,連桂枝等宮中來的也有五六人收了一輩子花不完的錢據說隔天便告辭返鄉。“宮中既然能放出去一波姑姑太監的,連落香庵都不許人再住。姑子可以還俗,妓子可以從良,我效仿陛下恩典,又能有什麼錯?”澤遠堂其後一場小宴上,輸了酒令的隴安縣主是以冠冕堂皇。她至此已吃了兩杯酒,按說尚且不能醉得糊塗。二哥分明近前坐著,也不阻她口無遮攔,也不管她縱情濫飲,因周遭列席皆是自己人麼?除了魏典軍在外練兵不得空,馬靜伯戴孝在身不方便,劉安妻要照顧幼子抽不得身,童昌琳長姐未得夫君允肯實在走不脫:其餘左司馬及妻兒,戶曹賀家的娘子,親事童昌琳二姐——諸般親人濟濟一堂,好一頓晚膳交杯換盞不知怎樣熱鬧呢。隴安縣主甚至親自敬了一圈的酒,要眾人齊舉杯,共賀“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荊風到此時才堪堪按住她胳膊,提醒一句過火:
“好在段孺人讓你預演,你就打算如此這般去見官宦貴戚?”
其實不怕給來客聽見,不說今日這頓祝酒,連帶此前各樣備禮,暗地裡都受了人段舍悲指點。這就算了大禮了。李木棠曾喜出望外:我用心學著,必定不負師傅教誨!可今兒扭頭來還不肯認錯呢:“在座既然出生入死,不怕用些江湖規矩……”
“你唱得像國舅。”荊風笑道,“油滑、無賴、不見誠心。”
“縣主早喝醉了!”小邵呼喝。
“只前兩杯是酒,後兩杯分明被我換了水。”劉安輕嗤。
“孺人娘娘真該親臨指導。畢竟世家大族出身,論禮數,該是再周全沒有。”左司馬就事論事。
“怎麼不見曹姑娘?宮中昭和堂的姑姑,要惡補哪能離得了她啊?”喬嫂子又扯開話頭。
七嘴八舌著,誰出的主意有用?總之段舍悲用心全在楊華身上,分身乏術;曹文雀近來性情乖戾更自稱有的要忙。沒防著轉眼真到了正宴當天,榮王府幾乎從沒有這般熱鬧擁擠,趙茂經年的故宅難得顯出侷促。今日登門就未必都是朋友。大部分為榮王近來權勢煊赫(有門路的甚至曉得他如何為皇嗣三顧辟雍勸導?逼迫陛下);小部分各懷鬼胎。誠信信佛的未必恨其清肅佛寺奸佞;矯佛牟利的自然要裝個兩袖清風。總之這麼些人物濟濟一堂。連久不赴會的,如周氏縣君,而今回門和父親同住,也要笑說縣主從前就如何不同凡響;早閉門清修的,如信國夫人,更感謝榮王為長子及七公主免除婚約在皇帝面前所做的努力,今日帶了戚曉也來鎮場。如此萬人矚目下,盛宴主角姍姍來遲。竟然以四輪車登場,更半分不掩飾面色慘白——好一招以退為進,何其委屈可憐!管誰來存心使壞……左右她精神不濟,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都應不來。甚至,還得招了四方同情問候:不說到底親自赴約的師傅與段孺人這等好友,錢氏縣君與李攢紅這類泛泛之交,就連段朱氏昔日仇敵,而今也得皺眉頭捏繡帕,唉聲嘆氣了;趙家的主母更得為自家婢子出言不遜緊趕著致歉呢!
“好叫縣主知道,從康旺飯莊一回來,那妮子便給打發去了莊子上。人愚魯,不曉事,哪裡體會得過縣主辛苦。縣主和慧才人娘娘都是知交,想也不會為了這等畜生,耽擱了情義!”
似這般致新歉的,攀新交的,諸般為自家吹枕頭風的,隴安縣主皆不鹹不淡聽罷,注意力多放在一旁,看楊華和蘇步柳幾個小孩兒尚且年少不識愁滋味,你追我趕玩得熱鬧。段舍悲照顧得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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