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告狀挑大的告(第1/2 頁)
來省城三天了,金熠和項海瀾盯了招生辦錢股長三天,毫無收穫。
老錢就是做主把金熠等人刷下來的招生辦幹部,冤有頭債有主,找事也得往他身上找。
人的行事多受利益驅使,錄取名額有限,來之前兩人猜,老錢這麼做定是有人買通了他,刷下來二十多個,再頂上去二十多個,一個名額就算賣上五百,二十個就是一萬塊錢。
七十年代末的萬元戶,相當於後世的百萬富翁。
項海瀾繼續發揮親和力,打聽了招生辦的一位大姐,發現還真不是這麼回事。
老錢是知行合一派,他就是認為壞分子的狗崽子不該上大學,該跟其老子一樣被鎮壓一輩子。他沒收錢,更沒塞人,他不為私利。
不會是裝的吧?
小項故技重施,裝成街道辦事員去老錢家走訪。
單位分的筒子樓,面積還不到四十平米,擠了一家五口,老伴還有病。
別看是城裡的,那個充斥著藥味的家,看著還沒紅旗大隊一般人家日子過得好。
除非老錢收了贓款,在外面養小老婆,他就是個廉潔的人民公僕。
周圍鄰居也證實了,老錢不抽菸不喝酒,一下班就回家給老婆做飯,是筒子樓裡數得上的好男人。
反腐這條路走不通,沒腐敗還怎麼反?
雖然搞栽贓嫁禍,他們很熟練,但面對老錢這樣的你怎麼給他栽上贓?
往他屋裡丟本違禁書?
78年元旦已過,社會風氣越來越鬆弛,一般的書政府都不管了。
給他抽屜塞點錢?
多少是多呢?以老錢的為人,塞錢不一定有人信,拿了錢要為人辦事,他也沒徇私。
項海瀾也沒轍了,趴在旅館床上不想動彈,“除了田起凡和陶光明這樣的純種賤畜,人吧……大部分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太複雜了。
金熠靠在床前的木椅子上,雖然沒說話,但也認同小項的有感而發。
雖然他們有些小聰明和小手段,但世界也不是獨獨圍著兩人轉的。搞定了田起凡,他們就有些想當然,這是不應該的。
錢東來不是田起凡,不能對他用黑手段,更不能把人殺了。
到底該怎麼辦呢?金熠難得發愁。
與其說上大學,不如說他更想回滬市,但不上大學就回不了滬市,總而言之,還是要把錄取名額弄回來。
房間靜悄悄,兩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都在頭腦風暴。
是金熠率先打破沉默,“玩陰的不行,那就明著來吧。”
項海瀾一下坐直了,瞬間領會了金熠的意思,“把事情鬧大。”
她陷入了穿越前的認知盲區,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紙媒全面衰退,取而代之的網際網路媒體鎮日喧囂,靠博眼球的假新聞,胡亂拼湊的抄襲內容獲取流量。 媒介公信力在她心中早已消失殆盡。
現在不一樣,即將進入改開元年,社會的一切力量都是昂揚向上的,尤其是報社,社會思潮觸底反彈,他們一改往日的古板教條,從報道的用詞和內容就能看出來。
“不找省媒。”小金總是會抓重點,“找央社的駐省記者。”
“聽你的,咱倆的聲量還不夠,得喊外援來。”項海瀾提建議。
“我去發電報。”
金熠去郵局給陳正道發了電報,讓他帶上陸遠和韓春梅,來省城伸冤,這三人一個比一個會說,他們五個人加一塊總能把事情鬧大。
陳正道幾個過來最快得第三天早上,時間不等人,小項和小金查到了辦事處的地址。
跟省報共用一個大樓,央社常駐省城記者站的人不多,總共5人,在一樓有個大敞間辦公。
不愧是報社,傳達室老頭相當警覺,項海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問出這麼多。
倒是不白來,兩個部門擱一塊辦公,最鬧心的其實是省報,地方事地方解決,碰上來告狀的,傳達室老頭能勸退的勸退,不能勸的都往省報那引。一個宗旨,不能把家醜暴露在央社面前。
闖關需要策略,他們得好好合計一下。
讓兩人沒想到的是,不光陳正道三人來了,宋霞,蔣楠竹……紅旗大隊的知青不管考沒考上大學,全都坐火車一塊來了,大家都想為錄取中的歧視行為貢獻反對聲量。
項海瀾挺感動的,雖然生活在一起難免有些摩擦,但多年同甘共苦的情誼,早已是這些知青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