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夢(第1/2 頁)

皇后的話在他耳邊迴響，如同一把鋒利的劍，不斷切割著他的內心。

皇上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擺駕翊坤宮。”

皇上緩緩步入翊坤宮，宮內的燭光搖曳，映照著年世蘭的身影，而她，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未給予這位天下的主宰。

皇上自顧自地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與無奈：“朕自問，自你入府以來，無論是權勢還是寵愛，朕皆未曾薄待於你。今日，朕只想問你一句，那柔嬪之事，是否與你有所牽連？”

皇上停頓片刻，似乎在等待著年世蘭的回應，但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沉寂。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關於松山一事，其複雜程度遠超你的想象，其中牽涉到軍中的絕密要務，朕實在是無法向你透露分毫。”

“朕知曉，你因著年家，對朕怨懟頗多，可朕，難道沒有補償你？補償咱們的孩子？”

“朕今日來此，是真心想問你，究竟要朕如何做，你才能重新對朕敞開心扉，回到從前那般模樣？”

這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鋒利的刀刃，將年世蘭平日裡維持的那份溫婉與淡然徹底擊碎。她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過模糊的視線，投向那無盡的虛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彷彿是對這世間萬物都失去了興趣。

此時，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碩大的雨滴無情地砸在宮殿的屋簷、廊柱以及窗欞之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如同在叩擊著她那顆已經塵封已久的心房，試圖喚醒些什麼。

“你真想知道是嗎？那我便告訴你。”年世蘭的聲音輕淡得如同清晨林間繚繞的薄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她的眼皮半掩，眼神空洞而遙遠，彷彿正凝視著某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角落。她的臉上覆蓋著一層難以名狀的疏離之光，這層光暈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既虛幻又飄渺，宛如一抹遊離於塵世之外的孤魂，帶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哀傷與冷漠。

“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我……死了。”她緩緩吐出這幾個字，語氣輕描淡寫，彷彿是在講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她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波瀾，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靜。

皇上聞言，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與困惑。他試圖從年世蘭的表情中尋找一絲說謊的痕跡，但最終還是失敗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但他仍舊耐著性子，聲音低沉地問道：“然後呢？”

年世蘭微微揚起嘴角，那抹笑意中帶著幾分悽楚與諷刺，彷彿是在嘲笑命運的捉弄與無情。“然後？”她重複了這個詞，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在夢中，我是被你，我的皇上，親手賜死的。而我的家族，也因你之手，滿門抄斬。”

皇上聞言，臉色驟變，急忙辯解道：“蘭兒，那不過是一場夢啊！”

年世蘭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然，彷彿已經看穿了紅塵的虛幻與無常。“是嗎？可松山之事，不正是你欲除之而後快，對哥哥下手的前兆嗎？有著這樣的母家，我和我的孩子們，又能在這深宮之中苟活多久呢？”

這些話，雖然聽起來坦誠無比，但在皇上聽來，卻如同無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心上。他的心，彷彿被囚禁在了一間密不透風的暗室之中，四周一片漆黑，找不到絲毫的光明與出路。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他蹲下身子，緊緊圈住年世蘭依舊纖細的腰身，將頭深深埋在她的胸前，一遍遍呼喚著她的名字：“蘭兒……蘭兒……”

皇上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往昔的種種美好時光，那時的年世蘭，在王府中生氣時會直接喊他的名字，會哭會鬧，會撒嬌會調笑。她的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明媚而溫暖。而如今，她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感，變得如同木偶一般冰冷無情。即便是他有一天突然死在了她的面前，她也只會用這般清冷無情的眼神看著他，既不會悲傷，也不會歡喜。

心中的煩悶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皇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年世蘭輕輕一句：“皇上早些歇息吧。”便推開了他，轉身準備離去。

這時，素問前來通傳：“皇上，幾位娘娘、小主求見。”說罷，她隱晦地衝年世蘭點了點頭。

年世蘭不等皇上開口，便微微一笑，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道：“快請。”

話音剛落，便見欣嬪、吉貴人以及嘉常在三人匆匆步入，她們身上還帶著未乾的雨水，顯然是急匆匆地趕來的。

一見皇上，三人便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