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當然,這都是他的粉絲吹他的用語(第1/2 頁)
“既然不想提,又為什麼反覆強調,我只看見你的傾訴欲溢位來了。”常思無微嘆,正要把他的麥摘了,誰知道他又會說出什麼暴瘋語。
應如常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摘麥,平靜地說:“不摘。”
“怕你頭腦不清醒說一些不能播也不能說的話。”
他不是不想暴露他的出身麼,在這裡他就是素人應如常。
“沒有不能說的。”
把弱點擺出來示眾可比藏起弱點的人瘋多了。
常思無此刻就在他眼裡看見這種瘋狂。
不摘麥就說明他是故意要讓觀眾聽見,意味著觀眾之中至少有一個人最該聽見接下來他所說的。
柔弱的一面背後興許暗藏毒刺,他在裝柔弱呢,她隱隱嗅到了預謀的氣息。
她也被點燃了某種期待,做好了心理準備,應如常說出的話是不會讓人失望的。
“那你說吧,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我恨你,心裡總有股不服氣,後來有人來我家,我看他很喜歡那兩條狗,就把狗都送出去了,可是我又後悔了想把狗要回來,我只要回來一隻,因為另一隻早死了,帶回來的那隻沒多久也死了。”
“我明白。死因呢。”
她一聽到這個訊息,心臟忽地抽了一下,再回想當年那個初見場景,有種漫長的孤寂穿越漫長的時間再度被她體驗。哪怕永遠要死要活,依然感嘆生命的脆弱。
她說得很平靜,內心的感覺不是被掀起了驚濤駭浪,而是一粒石子咚一聲落水,激起圈圈層層細浪,經久盤旋盪漾不息。
只是果然他第一句就沒讓她失望,也是讓她不禁有一點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無奈,不過顯然重點在後面。
他自嘲地笑笑:“被折磨死的唄,送出去都健健康康,半人大的兩條狗,回來的那隻狗瘦得像乾柴一樣,一身新舊交替的傷痕,治不了,抑鬱沒一個月就死了。”
幼年爭強好勝卻自尊心受挫的怒火得不到發洩,轉而把怒氣撒在狗身上,一句話決定狗的去留,也間接決定了狗的生死。
事情的發展一環接一環,所以說他恨她,她也能理解,可是如果真恨她,流露出的不該是自嘲的笑,以他的性格應該是惡狠狠地盯著她,言語惡劣地罵她。
但是他沒有。
她問:“一直愧疚嗎?”
他沒說話,沉默是最完美的回答。
如果他不愧疚,就不會後悔把狗送出去,不會反悔把狗要回來,不會舊事重提,不會說出恨她這樣破罐破摔盡顯委屈,也如同推卸責任的話。
能讓應如常這個從小脾氣就壞的人吃虧,說明那個人也不簡單。
她又問:“你最討厭那個人,還是我。”
“當然是那個人,其次是我,不討厭你。”
最後的四個字就像空中轉悠的羽毛飄落進了湖水裡,在湖面激起圈圈細微的漣漪。
心臟恍如被抓撓了一下。
這個回答,有些意外。
常思無微怔,一個字一個字暗暗跟讀一遍,確認自己沒聽錯,這倒是不像他會說的話了。
最讓他無力的是,狗是他親口說送人的,要回來時看見狗的樣子,氣得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接手它們的主人——罪魁禍首卻對應如常說:“兩條狗而已,不是你一句話就決定了它們的生死嗎?”
不是……不是他啊,他沒有決定狗的生死,只是決定了它們的去留……即使心裡會這樣辯駁,但聽到這句話,就一句話,他熄火了,內疚緊緊裹住了他的心臟,有種不敢大喘氣的感覺,漸漸有些窒息地發暈。
九歲,他心裡有什麼被擊潰了,並不能真正接受自己是個惡人,哪怕是個從犯。
時至今日想起那句話還是難免愧疚,這件事在他心裡已經成了潮溼的陰雨天,不是什麼疾風暴雨,卻久久不能雨過天晴,一想起來就如同哪裡都溼漉漉的一片,彷彿被溼衣服裹纏在身上的粘膩,擺脫不了,腦子裡全是那個人說這話時的醜惡嘴臉和卑劣語氣,越想越煩。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遷怒,遷怒了狗,遷怒了應衡,遷怒了常思無,卻因對給他下跪的一個人動了惻隱之心,而放過了殺狗的罪魁禍首,哪怕那只是暫時放過。
那兩隻狗也是陪他很久的玩伴了,即便是他被狗當玩伴,可他都從沒狠心打過它們一下,沒踹過一腳,就因為一時之氣送出去送到了虛偽的惡人手中。
他永遠都忘不了被折磨得滿身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