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除夕(第1/2 頁)
晚飯之後虞燭明照例是到了白府,與大家敲定了詐姜作人的計劃,便回到臻棲堂,這兒也需要新桃換舊符。
虞淮往前幾年為了塑造自己不上進的形象,楹聯是根本沒管的,此時貼著的還是六年前,她離開京城前換上的。
那時兄妹二人被虞成懷為難得難以名狀,在首輔府有上頓沒下頓,她年歲又小,又因母親不告而別而對白家牴觸,不知道怎麼才能讓自己有對抗虞成懷的能力,只能祈禱歲歲平安。
一晃六年過去,僅四個月,她就讓臻棲堂不再被旁人看不起。
說到底,還是她作為一個虞家女,對虞成懷而言有了真正的價值。
眼下虞成懷見過了她與江雲浦的多次互動,以他多疑的性格,必定會疑心他倆之間的關係。
思及此,寫了對聯,虞燭明招呼相元和虞淮來貼了,她自己則是去了一趟虞成懷的書房。
現下沒有下雪,不過積雪已經堆起厚厚一層,走上去軟綿綿的。
“你是說,定北王讓你以身為餌?”虞成懷聽完虞燭明說的計劃,其實心中疑慮的情緒更多。
江雲浦確實不算好人,卻也鮮少以老弱婦孺為餌,虞燭明對他而言,佔了其中三個,又是他的未婚妻,這次卻選她來誘導姜作人露出馬腳,其實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其實我已經拒絕過,只是殿下心意已決,我無法,只能來求助二叔。”虞燭明眸子低垂,虞成懷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緒。
可他的疑心依然很重,虞成懷問:“如此,你有什麼想法?”
虞燭明道:“眼下快些找出兇手,其實對我們虞家是最有利的。”她又話鋒一轉,為江雲浦辯護:“殿下此舉,說不定也是偏幫了我,只是這到底是我們家的事,所以才讓我去。”
虞燭明如此含糊的態度,饒是虞成懷也看不出他倆之間的關係到了何種程度。
他思量片刻,說:“既然如此,你就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吧。行動之前跟我說一聲,我會配合你,裡應外合。”
目的已經達成,虞燭明便又客套了幾句,離開了書房。她並沒有告訴虞成懷周氏也參與了此事,周氏也許還能作為魚餌釣出更大的魚。
而虞成懷望著手上的文書發呆。
許久,他長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讓虞燭明回來聯姻,是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
日子很快就到了除夕這天,皇宮休沐,江雲浦早上也有事,虞燭明便一覺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
最近做那個噩夢的次數少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今日竟有太陽。地上積雪尚未融化,於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浮光靄靄。
屋簷下的冰柱正在消融,虞燭明推開了窗子,一滴水珠恰好砸到她手上。
她索性將手伸出室外,感受著溫度如何。
恰此時,有人在外面敲門:“小姐,白府遣了人過來,說是給您準備了新年禮物。”
是相元。
虞燭明收回手,回了句:“我換好衣服就出來了。”
出門洗漱後,於臻棲堂的大廳見到了白府的家丁,抬著幾個箱子就過來了。
“這麼多呀。”虞燭明邊笑著與家丁說話,邊跟站在一邊的虞淮打了個招呼。
家丁跟虞燭明也算是眼熟,此時就笑道:“我們都知道白大人喜歡極了虞小姐,今日天微亮,我們就開始收拾著拿過來了。都是白大人親自挑的,虞小姐請收下吧。”
虞燭明與家丁們客套幾句,又讓相元給了他們賞錢,便坐了下來,開啟了其中一個箱子。
卻是許多筆墨紙硯,有些還未用過,有些已寫成書信。
虞淮取出一個信封,上面寫著:柳竹親啟。
柳竹便是他們母親的名字,這封信是……
兩人對視一眼,開啟了信來看,竟是兩人成婚前的信件。
彼時虞成濟並未向白柳竹表露心聲,白柳竹卻已經是名滿京城的才女。那時候政通人和,年號還不是定和,江家還是定北侯掌家,並沒有過於專權,現在的魏帝也還是皇太子。先帝治國有方,提拔了諸如虞弘承,白項寧這樣的寒門學子,因此社會風氣也很好,作為才女的白柳竹總是很受歡迎。
那段日子究竟如何,虞燭明時常在老一輩嘴裡聽到,光是想想,都覺得心馳神往。
眼下雖然表面祥和,甚至外敵不敢侵擾,卻沒了當年的日子的那種淳樸。光明之下,是高壓不斷的政策,是四海之中有難不報的腐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