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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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他連這一個問題都沒有考慮好，又小心翼翼地爬回了湖邊，忘記探了個頭，小聲地做著嘴型：你好——水中的精靈？

&esp;&esp;就彷彿真的會從水中出現精靈般，在他往湖中探頭的那一刻，精靈就驀地出現了。

&esp;&esp;真美啊——他多美啊——他那張皮囊，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了——為什麼他能長得這麼美麗呢？為什麼不能是他呢？為什麼他會受到霸凌，而水中的精靈則不會呢？

&esp;&esp;啊……他明白了。

&esp;&esp;一定是因為他美麗不足。

&esp;&esp;如若能夠借走水中精靈的美貌，那麼他就一定能夠在學校內站穩腳跟了吧？就一定不會再受欺負了吧？

&esp;&esp;一定是——一定是這樣的！

&esp;&esp;水邊的少年變得狂躁起來，彷彿癔症發作，伸出手去往湖中捧探，試圖一捧一捧地，將那水中的精靈從湖裡挖出來。

&esp;&esp;可他得不到任何結果，因為水中倒影永遠都只會是倒影而非實物，那虛幻的一切永遠都只是虛幻的，而非真相。

&esp;&esp;於是他的捧探變成了掏挖，又從掏挖變成了掙扎。

&esp;&esp;耳朵裡一陣一陣的水流與氣泡聲，少年從跌入水中到上下浮沉，都沒有說過任何的一句話，沒有發出過任何的一點兒聲響。

&esp;&esp;他就像是早早地就被扼住了喉嚨——被命運也好，被痛苦也好——正因如此，他才連求救的聲音都絲毫髮不出來。

&esp;&esp;最終，他在湖中沉溺、沉溺……

&esp;&esp;——

&esp;&esp;當晏知煦的一整個人從原本半身挺立的狀態下緩緩躺下，最終連手都緩緩降下，與地面有著一絲漂浮之間的間隙，宣告了這場表演的結束後。

&esp;&esp;全場掌聲雷鳴。

&esp;&esp;許以念不知是什麼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常戴著的墨鏡也摘了下來，完整地欣賞完了整一幕晏知煦所做出的演出。

&esp;&esp;隨即，他也跟著人群鼓起掌來。

&esp;&esp;晏知煦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舞臺的地上站了起來。

&esp;&esp;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與骯汙，面上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的笑靨，只是彷彿他向來就是如此沉默的一個人，彷彿他從未知曉愉悅是何感受。

&esp;&esp;但許以念看出來了端倪。

&esp;&esp;許以念在人們的掌聲小了下來的時候，從秦崢手中接過話筒，輕聲地舒緩道：“晏知煦，深呼吸，跟著我的節奏來：吸，呼，吸，呼……”

&esp;&esp;晏知煦將許以念說的話聽了進去。

&esp;&esp;於是跟隨著許以唸的引導，晏知煦慢慢地恢復了真實的呼吸。

&esp;&esp;他變得有點兒大汗淋漓，滿頭都是閃著微光的細汗，一如劫後餘生。

&esp;&esp;“好了，現在……我想先聽聽你演完之後的感受或者是感覺——覺得如何？”

&esp;&esp;見晏知煦呼吸恢復正常，許以念丟擲問題來。

&esp;&esp;節目的主持人江歡見證著今天這一場總評，也見證了剛才晏知煦所做出的精彩絕倫的演出，她迅速地將自己手上的話筒遞了過去。

&esp;&esp;晏知煦接過話筒，又深深地呼吸了好幾下。

&esp;&esp;接著，他才將話筒放到嘴邊：

&esp;&esp;“其實我的感受，遠不如許老師的感受。”

&esp;&esp;臺下的人們聽到這一答案，都開始有所議論。

&esp;&esp;“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在這場表演中盡力去將自己代入，已經是一件十分艱難且感到很有阻力的一件事了。而當年的許老師……竟能將這一幕的表演做到如此地步。”

&esp;&esp;“我實在是……太敬佩許老師了。”

&esp;&esp;敬佩？

&esp;&esp;晏知煦一時間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