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可說，便不說(第4/4 頁)

，以抵消心頭猝然生出的那點澀然。

&esp;&esp;跳躍的燭火映在他眉宇，半面溫潤如佛，半面陰翳似鬼。可不是比鬼還可怕？當他展開天鼓雷音陣時，堪比閻羅。青姬這麼想道。

&esp;&esp;“這裡不歡迎你。”他翻過一頁經文，平聲道。

&esp;&esp;“對不起，”青姬倚在窗框上，“你好心好意，我卻那麼狹隘地揣度你……”

&esp;&esp;“不必解釋，走。”他闔上經卷，將書頁壓平整，細細歸置回原位。

&esp;&esp;“那……”青姬雙腿翻過窗戶，落到地上，“讓我給大師解毒，我們便兩不相欠了。”

&esp;&esp;法海半晌不言語，青姬以為他又要拒絕，卻不曾想他竟爽快道：“好。”

&esp;&esp;言罷，走到她面前，將右手伸出，露出兩個始終不願癒合的血洞。

&esp;&esp;青姬看了眼血洞，按理她的蛇毒只會留毒在體，並不會讓傷口不癒合，不知為何咬在他身上就不癒合了。

&esp;&esp;她抬手輕輕托住他的手腕，微微啟唇，露出獠牙蛇信，那蛇信倏地彈射而出，本是要引出蛇毒，卻被法海伸出二指夾住。

&esp;&esp;看得出他這是下意識的動作，但他卻沒鬆手，“你要做什麼？”

&esp;&esp;青姬蛇信被夾住，說話便含糊起來，茫然美目望著他，看起來傻傻的，“給你解毒啊……”

&esp;&esp;“哦……”法海輕聲應道，二指一鬆，青姬立刻縮回蛇信，還下意識退後一步。

&esp;&esp;“我要把毒引出來，不是要做什麼……”她瞧著有些委屈。

&esp;&esp;法海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esp;&esp;青姬覺得他對她很防備。

&esp;&esp;“嗯。”他終於收回那種直勾勾的眼神，把右手抬了抬，示意她繼續。

&esp;&esp;青姬又扶住他的手，張嘴前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esp;&esp;他眼眸低垂。

&esp;&esp;她才伸出蛇信，“嘶嘶”地引出獨屬於她的毒。

&esp;&esp;當渾濁的毒以黑霧的形式被蛇信吸引而出，法海突然感到一陣如釋重負。

&esp;&esp;彷彿所有異常都有了可以辯解的理由。

&esp;&esp;都是她的毒造成的。

&esp;&esp;青姬張嘴，吃下這團黑霧，她鬆開手，看著那猩紅的血洞，不太肯定道：“應該……過兩天就會癒合了吧？”

&esp;&esp;“嗯。”法海收回手，後退兩步，雙手合十，低聲道：“阿彌陀佛，多謝施主。”

&esp;&esp;青姬驀然感到一陣悵然。

&esp;&esp;“那青姬不打擾大師休息了。”青姬這次從門離開，她站在門口辭別時，回身幽幽望了他一眼。

&esp;&esp;那雙眼映著他身後躍動的燭火，看起來像是她在躍動一樣。

&esp;&esp;法海微微頷首，掩上了門。

&esp;&esp;門裡門外兩個人卻都沒即刻離去，但又什麼都沒說，在夜邁向更深邃的黑時，無聲離去。

&esp;&esp;不可說，便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