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可說，便不說(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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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和尚端著一盤饅頭在廂房前猶豫著。

&esp;&esp;“怎麼了？”

&esp;&esp;“方丈！”小和尚欣喜地跑向他。

&esp;&esp;“徘徊什麼。”

&esp;&esp;“方丈……這個饅頭扔掉可惜了，但是之前伙房的師兄說，客人那兒剩下的齋菜直接掉了，因為不知道他們動沒動過，怕不乾淨，吃了生病。”小和尚苦惱道。

&esp;&esp;方丈接過他手裡的盤子，“早課到了，你先去吧。”

&esp;&esp;“那……”小和尚看了眼身後的廂房。

&esp;&esp;“我自會安排。”

&esp;&esp;“那弟子先告退了。”

&esp;&esp;“嗯。”

&esp;&esp;被稱作方丈的人端著那盤饅頭，站了一會兒，轉身向江岸走去，凝眸細看，果然瞧見一截碧綠的蛇身沉浮在水草間。

&esp;&esp;“不要浪費糧食。”他蹲下身，把盤子放到地上。

&esp;&esp;一隻細白的手破水而出，左右一陣亂摸，他把盤子往她手邊推去。

&esp;&esp;終於摸到了饅頭，那隻手縮回水中。

&esp;&esp;不發生在他眼前的殺戮，不歸他管。萬物有其食性，他不可妄自評判。他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

&esp;&esp;“呸！”她冒出個頭，“這饅頭沾水了啊！不吃不吃！”

&esp;&esp;嘴角尚有魚腥，腥臭難看，他雙手合十宣了個佛號，低聲道：“盤子的裡沒溼，切勿浪費。”言罷起身去上早課。

&esp;&esp;青姬翻了個白眼，她能自己捕食，不需要吃這些！

&esp;&esp;見他走遠，被水草痴纏著的青姬勾了絲輕蔑的笑，也是昨晚才從小沙彌口中得知，他竟然是這寺裡的方丈，而這寺……

&esp;&esp;竟是金山寺！

&esp;&esp;而這個大和尚，就是那個令妖道聞風喪膽的法海。

&esp;&esp;青姬在水裡翻了個身，和傳聞裡倒是大不一樣，至少從不聽說他如此俊俏。

&esp;&esp;若是姐姐知道她與法海如此接近，怕是該擔心了，她吃掉手裡最後一條小魚，看了眼盤子裡的白饅頭，頭也不回地遊走了。

&esp;&esp;小沙彌來報，說廂房裡不見人，他走到江岸，那盤饅頭已經發幹發硬。

&esp;&esp;“把廂房收拾了。”他吩咐小沙彌道。

&esp;&esp;小沙彌也不多問，點點頭去了。

&esp;&esp;不一會兒，小沙彌一臉驚悚地跑進來，衝他耳語，“師父，你看我在廂房裡發現什麼了！”說罷攤開手裡用白布包裹的東西。

&esp;&esp;綠幽幽幾片蛇鱗，在燭光下泛著五彩的光，還有點好看。

&esp;&esp;“是妖怪的吧？”小沙彌慎重道。

&esp;&esp;法海點點頭，“扔掉吧。”

&esp;&esp;小沙彌愣了一下，“是……蛇的嗎？”

&esp;&esp;法海看著這幾片鱗，它摩挲在腰間的慢慢纏繞、收緊的感覺陡然襲來，他顰眉，“嗯，是蛇。拿去扔掉。”

&esp;&esp;小沙彌應道：“是。”

&esp;&esp;撥動念珠的手頓了頓，手背的血洞一點不見好，每每想起那青蛇妖時還會發癢，他給她驅除佛印，她倒是一點不管她給他咬的傷口。

&esp;&esp;妖道。如此而已。

&esp;&esp;誦經修佛，夙夜不寐。

&esp;&esp;偌大的寺廟靜謐安然，忽然一陣窸窣聲。

&esp;&esp;妖氣。

&esp;&esp;他睜眼，抬首，見結了觸地印的佛手上蜿蜒出一條青綠。

&esp;&esp;她纏繞佛臂兩圈，上身化人，蛇尾盤在佛手上，飛揚的眼尾隨意一睨，自帶三分嫵媚，此刻正朝他無聲勾笑。

&esp;&esp;“青燈古佛，大師好心性。”軟媚的嗓音聽得人耳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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