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佛子親自教法(第2/5 頁)

海目不苟視，纏著佛珠的手豎在胸前，其行不動如山，沉穩威嚴，真是讓人挑不出一點錯兒。

&esp;&esp;青姬收回打量他的目光，淡淡道：“能不能化人，對妖來說至關重要，越是擁有精純的妖力，就越是像人，大師，你道這是為何？”

&esp;&esp;法海洗耳恭聽，不做打擾。

&esp;&esp;青姬繼續道，“化形之後，繼續修道大多遭遇瓶頸，這時我們當中的大多數會混入人間，吃人食嘗人苦，遊歷人間經歷種種，若有慧根有機緣，悟道便能修成妖仙。”她的眸光忽地冷下來，“大師……你當我們想做人？你當我們想涉險來這人世？不是我們想，是天道……”

&esp;&esp;她眼中透出幾分譏誚，似乎覺得這天道荒謬可笑，“是天道要我們化人成人……是天道要我們如人一般，吃遍人世苦受盡人世累，參悟領會……方得修成正果。不然……大師可曾見過不修人身直接得道的妖仙？”

&esp;&esp;法海雙手合十，不做評價，只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esp;&esp;青姬笑了笑，繞著法海踱步，諷道：“你們人一出生就有人身，直接就可悟道修佛。”她駐足冷哼一聲，“而我們卻要經歷上百年的修煉，直到修得人身，才能談什麼悟道。”

&esp;&esp;她睨了眼他的側臉，挺拔的鼻樑深邃的眉眼，分明就是來亂她妖心，礙她悟道！

&esp;&esp;“就因為我們更低，需要吃更多的苦，就合該我們低賤？就合該我們不被世人所容？這是個什麼道理！大師，你說說，這是個什麼道理？若說人妖殊途，二者不可混淆，那又為何要我們化人入世？！為何我們不能直接以妖身悟道？！”

&esp;&esp;法海自來以降妖伏魔為己任，修身養性為日常，從未想過妖道的因果業障。

&esp;&esp;此番被青姬批頭質問，竟無言以對。

&esp;&esp;“阿彌陀佛。”法海低聲道：“人與妖壽命、習性相差甚大，如何能善終？”他見過太多執迷不悟的妖，以各種手段企圖延長戀人壽命的，妄想將此世的情寄託到來世的……大都誤入歧途犯下大錯。

&esp;&esp;他不過是……不想她和文祿落入此境。

&esp;&esp;“你還怕我生生世世糾纏裴文祿？”青姬嗤笑一聲，“別說生生世世，就是他回京我跟不跟去還兩說，你當我們妖的感情是那麼容易交出的？”

&esp;&esp;青姬走到他跟前，眼神不善地刺道：“大師，你若是見不得我們結連理，你跟他說去，休來煩我！”

&esp;&esp;結連理……

&esp;&esp;她說完便扭身要離去，法海下意識抓住她手腕，“你就這麼想和他成親？”

&esp;&esp;話一出口，二人都愣住了。

&esp;&esp;法海立刻鬆開她的手腕，指尖飛快地撥了幾下念珠。

&esp;&esp;青姬顧盼生輝的眸子流轉而來，注視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esp;&esp;法海垂眸，他自然也覺出不對，只是再做更改怕是越描越黑。

&esp;&esp;“噗”。她輕笑一聲。

&esp;&esp;法海抿了抿唇，想到她歪理甚多，此番怕是要被她揪住錯處好生說道一番。

&esp;&esp;青姬心情忽然就愉悅起來，卻難得地看破不說破。

&esp;&esp;纖纖細指伸出，十分“好心”地替他理了下微亂的法袍領口，規整好後指尖卻不即刻離開，若即若離地、慢斯條理地劃過他心口。

&esp;&esp;法海不解其意，見她螓首低垂，細白柔嫩的脖子露出來，隨後幽幽抬眸，睄他一眼，轉身離去。

&esp;&esp;那挎在胯間的籃子，被她左右扭動的柔媚腰肢一頂一頂地晃動著，而他的目光追逐，抽絲般剝離。

&esp;&esp;待他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神思隨她，猛地攥緊了佛珠，下頜陡然繃緊。

&esp;&esp;青姬這幾日心情甚好，白娘子還以為是她歡喜裴文祿正沉迷於男女之情。這日初雪，裴文祿又著人邀她賞寒山寺的雪，不想卻被青姬尋由頭拒絕了。

&esp;&esp;下午青姬卻要出門，白娘子奇怪道：“你不是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