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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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麼多年,傅凜知始終沒從那場陰影裡走出來。
&esp;&esp;他對傅明禮漠不關心,縱容宮人欺辱他,剋扣他的份例,久而久之,眾人也都確信,陛下確實不喜歡這個兒子,不然怎麼可以不聞不問那麼多年?
&esp;&esp;於是傅明禮在宮裡漸漸成了透明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少,他本人從來不知道,這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esp;&esp;傅凜知輕輕扯了下唇:“他不知道,我其實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他入睡後去他那裡坐一坐。”
&esp;&esp;說來也好笑,明明是這世間最親近的人,卻只敢在夜晚相見。
&esp;&esp;也只有夜晚,他才敢光明正大打量這個兒子,他和自己生的越來越像,可總有一部分,是遺傳了令一個人。
&esp;&esp;比如眼睛,嘴唇,他用目光描繪過無數遍這些地方,每看一次,都像是用刀子在心尖最柔軟的地方割出血淋淋的傷。
&esp;&esp;傅凜知也會檢查傅明禮的功課。
&esp;&esp;表面上他並沒有為太子請任何老師,到了啟蒙的年紀也沒有絲毫動靜,像是根本不重視他。
&esp;&esp;可私底下,傅凜知卻讓暗衛裡的佼佼者教了傅明禮一些東西,只是從未透露過是他的意思。
&esp;&esp;他看上去從未參與過他的成長,卻又從未有過缺席。
&esp;&esp;想到什麼,傅凜知眼露嫌棄:“這小孩兒一開始寫的一手狗爬字實在難看,也不知道遺傳了誰,他的 護不了一輩子
&esp;&esp;傅凜知盯著桌上的痕跡,直到水漬半乾,也遲遲沒有吭聲。
&esp;&esp;他不說話,虞甜倒也不催促,撐著下巴靜靜等待著,十分有耐心。
&esp;&esp;良久,他眸色淡淡,極輕勾了下唇,眼裡卻沒什麼笑意:“我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他一輩子。”
&esp;&esp;從坐上那個位置起,他就知道他終有一天會死,而且憑他曾經的手段,一旦落敗,下場一定會極其慘烈。
&esp;&esp;“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一個心慈手軟的皇帝,是坐不穩這江山的。”他眯了一下眼,眸色深了些許,口吻輕嘲,“與其養出一個溫和的羔羊,我倒寧願他成為一頭野心勃勃的狼王。”
&esp;&esp;這就是傅凜知養孩子的方法,簡單粗暴,不,與其說是養孩子,不如說是培養繼承人。
&esp;&esp;畢竟生在皇家的人,就說他曾經的經歷,這裡可沒人跟你談什麼溫情,實力為上。
&esp;&esp;皇位之爭向來殘酷,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esp;&esp;在他看來,傅明禮的環境已經算得上優越了,至少他沒有兄弟姐妹,不用面臨手足相爭的場面。
&esp;&esp;親兄弟反目成仇,自相殘殺,這才是競爭皇位最殘酷的地方。
&esp;&esp;他目光微冷,顯然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經歷,虞甜察言觀色,暗暗皺了下眉,心中忍不住嘆息。
&esp;&esp;不能說傅凜知的想法不對,他的成長環境和經歷造就了他的三觀,並且,他為傅明禮挑選的路,也確實是那種情況下最適合他的路。
&esp;&esp;她相信,但凡當時有更好的選擇,傅凜知都不會選擇這條路。
&esp;&esp;虞甜垂下眼睫,慢慢將手伸過去,握住了他的手,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esp;&esp;傅凜知眼裡的冷意褪去,眼神莫名瞧她一眼,突然沒頭沒腦地道:“其實那段日子也不算難熬。”
&esp;&esp;他這句話來的莫名其妙,虞甜卻彷彿聽懂了,心尖微微一顫。
&esp;&esp;他說的是,他奪嫡的那段日子。
&esp;&esp;也是他們從相識到相知的那段時光。
&esp;&esp;算起來,傅凜知人生中最灰暗難熬的時光,她都有參與。
&esp;&esp;視線相交,虞甜唇瓣顫了顫,好幾次有種想把一切說出口的衝動,可她生生忍住了。
&esp;&esp;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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