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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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一邊唾沫橫飛，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

&esp;&esp;虞甜饒有興致地撐著下巴瞧她，眼裡帶著打趣，這丫頭身處皇宮那樣的地方，從小被當做暗衛來培養，要求肯定十分嚴苛。

&esp;&esp;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卻還能保持如此天真活潑的性情，實屬不易。

&esp;&esp;迎著虞甜的眼神，驚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語氣含糊：“不對麼？我，我看話本子裡都是這麼寫的……”

&esp;&esp;虞甜樂不可支，肩膀笑得微微顫抖。

&esp;&esp;這小丫頭，揹著她，和拂月暗地裡藏了多少話本？

&esp;&esp;驚蟄似乎讀懂了她的眼神，抿著唇挺直了腰桿，語氣頗有些洋洋得意：“也沒人規定暗衛不能看話本子啊！”

&esp;&esp;她回想起什麼，眼神微亮，眼底映著細碎的光：“其實吧，陛下雖然對我們要求很嚴格，但只要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不觸碰他的底線，做其他事情他是不會管的，我們的待遇已經很好了。”

&esp;&esp;驚蟄話音微頓，語氣染上一絲低落，“比我進宮之前好很多。”

&esp;&esp;虞甜微微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姿態。

&esp;&esp;許是她的眼神柔軟乾淨，似乎可以包容一切，驚蟄也難得起了些傾訴的念頭。

&esp;&esp;她從房簷上跳下來，手撐在桌子上坐下，兩條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不知裙襬揚起又輕輕落下，滿不在乎的模樣不像個一劍封喉的冷酷殺手，反倒更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esp;&esp;“我們這批人，都是從小就被陛下選中，跟在他身邊了。”

&esp;&esp;“我呢，小時候家裡窮的要死，剛好趕上荒年，顆粒無收，娘娘也知道，在某些地方，女兒是不值錢的。家裡人為了活命，省下一份口糧給我那哥哥，於是就把我賣給了一個四十多歲，中年喪妻的鰥夫，那時候我才八歲。”

&esp;&esp;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往常沒什麼區別，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眼裡卻有些冷漠。

&esp;&esp;有些傷痛儘管已經過去很久，可它留下的疼痛和傷疤卻刻在心間，永不磨滅。

&esp;&esp;“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被賣掉’代表著什麼。我被賣過去之後，還日夜祈禱著他們能帶我回去。”驚蟄扯了扯嘴角，眼裡掠過一抹嘲諷，嘲諷背後，虞甜也不確定，她有沒有看到一閃而過的悲哀。

&esp;&esp;驚蟄很快重新揚起嘴角，大大咧咧地道：“可能我這人骨子裡透著一股倔，天生不知道‘認命’兩個字怎麼寫！於是我開始了漫長的逃跑之路。”

&esp;&esp;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虞甜，半開玩笑地道：“娘娘興許這輩子都沒見過那樣噁心的人吧，滿口黃牙，凶神惡煞，臉上坑坑窪窪，好幾個月不洗澡，隔著大老遠就能聞到那股熏天的臭味。”

&esp;&esp;她的目光放空，喃喃自語：“年幼時沒見識過人心，我覺得那就是地獄了。”

&esp;&esp;虞甜的心幾不可查地抽了一下，視線微顫。

&esp;&esp;驚蟄回過神來，卻笑著安慰她：“娘娘不必替我擔憂，我沒有讓他得逞，說起來還得感謝那家人。”

&esp;&esp;她涼涼地勾唇。

&esp;&esp;那會兒她根本沒有一頓是吃飽的，長期餓肚子，在家裡還得幹活，導致營養不良，面黃肌瘦，身體乾癟的跟豆芽菜似的。

&esp;&esp;那鰥夫八成也覺得自己買虧了，成天罵罵咧咧說著晦氣，打算再養養。

&esp;&esp;驚蟄是抓住機會就想跑，可她一個小女孩兒，能跑哪去，又能跑多遠呢？

&esp;&esp;毫無疑問，每次都會被抓回來，抓回來就是一頓毒打。

&esp;&esp;她那小身板能抵擋的住一個成年人的力量嗎？

&esp;&esp;自然是不能。

&esp;&esp;毫不誇張的說，她有好幾次差點被打死。

&esp;&esp;驚蟄眼微眯，神情流露出一絲異樣：“遇到陛下的那天，是個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