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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昭容以貴妃禮制下葬,她的終局以和嬪被杖殺落下帷幕。
那天,姜悅容在現場,靜靜看著杖打一下一下進行,和嬪漸漸沒了聲息。
粟筱和從沒見過這場面的雲蕤陪著她,生理不適,只敢側身而不敢背身,回去的時候趴在樹邊吐得昏天地暗。
姜悅容面色蒼白一些,卻能硬生生看完了全程。
回瑤花閣,儀元殿已經空置,再沒人碰著肚子出來向她招手,叫她去吃果子。
雲蕤喝水後問她:“主兒,你不怕嗎?”
姜悅容沒有第一時間回她,思慮半晌,說:“怕。但我想看看,對害一個好人的人,陛下是什麼處置。”
好在和嬪死得很痛苦,至少並不是輕易賜了毒酒或白綾,陛下還是念著郭姐姐的辛苦。
“主兒,姚順儀來了。”粟筱過來站到她身邊。
姜悅容收拾好心情出去見客,朝疾步而來的女子見禮:“順儀安。”
“你們都出去,我與你們主子有話要說。”姚順儀疾風驟雨般從她身邊略過,進門站定便讓人全部出去。
粟筱看向主子。
姜悅容直起身點頭,跟隨姚順儀進了屋裡,雲蕤上前為兩位主子關門。
“順儀坐。”姜悅容朝塌一側攤手,等姚順儀坐下後自己才坐到另一邊,親自為她倒水,“姐姐一路來,想來口渴,先潤潤喉。”
姚順儀緊盯她,不動杯盞:“你要不要與我聯手,為婉瑩報仇。”
婉瑩,是郭昭容的名。
姜悅容眨眼:“順儀莫不是昏頭了,謀害郭姐姐的兇手已經繩之以法。”
“姜悅容,你繼續藏拙,就是真的對不起婉瑩這久以來對你的照顧!”姚順儀抬了抬眼皮,冷然說。
“順儀在說什麼,我不明白。”姜悅容抬手,杯蓋於杯沿轉了一圈,撇去上面的茶沫,她沒接姚順儀的話茬。
“你!”姚順儀怒目而視,沒料到她是個冷心的人,“你以為你這樣,事不關己,就能安穩地走下去?婉瑩說你想出宮,簡直是異想天開。在宮裡,要麼鬥到最後成為贏家,要麼只有死路一條。”
“順儀先說正事吧。”她看了看綠瑩瑩的茶水,蓋上杯蓋推到一邊,這茶裝了一年,她不愛喝,雲蕤覺著直接丟了可惜,非要泡了讓它發揮作用。
姚順儀看她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得面色漲紅,又只能硬生生說:“我不信你不覺得和嬪只是替罪羔羊。”
姜悅容挑眉:“順儀認為誰才是真兇?”
姚順儀:“祝容華和莊妃。”
“順儀有證據?”
“有,但我讓人帶進宮前,他們被人截殺了。”姚順儀眸光黯淡,搭著茶杯的手指燙紅了也沒感覺。
查出和嬪是害婉瑩的人時她就覺得不對勁。
一切都太順利,沒有一點波折,全都指向和嬪。
當年和嬪與她們二人分道揚鑣跟隨祝容華,並未鬧得不可調和,無冤無仇,她說她嫉妒婉瑩懷有身孕,可為何不害孩子,而害母親?
除非有人想要婉瑩的孩子。
宮裡的規矩,能撫養孩子的嬪妃須得正四品及以上。淑容以上位份的妃嬪十個手指頭數都數得過來。
皇后、李妃、莊妃、祝容華、秋容華、鄭淑儀。
皇后與李妃心思從不在與後宮嬪妃爭風吃醋,秋容華攀附莊妃,莊妃沒得孩子她不敢妄自做想,鄭淑儀膽小怯懦。把不可能的幾位排出,就剩莊妃與祝容華。她們已在宮中盛極一時,一直不得孩子,而同樣高階嬪妃的郭昭容卻壞了孕。孩子生下來,郭昭容有權力撫育自己的孩子。
她們不會允許郭昭容活下來,而只要沒了母親,孩子的撫育者極有可能從她們之間抉擇。
只是她們不曾想到,即便孩子沒了母親,陛下仍舊不會讓她們膝下有孩子。
順著告發和嬪的業畫查起,發先她身後牽連了兩股人手,她死後,她家裡收到兩筆不菲的銀子,足夠奢靡度過一生。
他們的銀子分別來自祝容華和莊妃身邊的小卒,交給業畫家人說是業畫死後的宮裡給的補償。
第一時間她就傳信出去讓人帶著業畫的家人進宮,誰知才出村,業畫家人連帶她的人都被突如其來的山匪截殺,送銀子的小卒也不見蹤影,證據到此斷裂。
“那就是沒有證據。”姜悅容無奈,種種跡象,能與祝容華和莊妃扯上關係的證人、證據都消失了,“沒有證據,即便你我聯手,又如何去鬥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