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季慎獨(第3/4 頁)
從頭到尾都沒開過口的阮淨遠第一次出聲,“你從何知道的這些?”
長晏並未看他,“你們進不去魔族,不代表我也去不了。”
既然她都知道這些了,阮淨遠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修士沾染魔氣就真的去除不了了嗎?”
“只要還沒死就能救。”她自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話語裡也多了些戲謔和嘲諷的意味。
他們還準備繼續問,她已經戴上了面具,依舊掛著笑,語氣卻是疏遠淡漠。
“我可不是來為你們解惑的。”
她直接走向人群,姜韻的事到此為止,她也不用留在這兒接受審視了。
寒冕一直沒走,見她神色倦怠,十分自然地走到了她身旁,“我派人送你回去歇息吧。”
長晏搖頭,“我該下山了。”
“可是……”寒冕皺眉,事情還沒談妥,他不能讓她走。
長晏打斷了他,“告辭。”
寒冕沒來得及說什麼,長晏就那麼不見了,周邊沒了她的氣息,她真的走了。
寒冕錯愕,莫不是這事傷了她的心,實在是不至於啊,姜韻的事與她何干?掌門們對她的態度也無問題,她怎就說走就走了。
今夜之事重新整理了所有人對魔族的認知,在場的人的心情沒一個是輕鬆的,他們對魔族的瞭解太少了。
長晏走了,他們還是有必要告知不在場的謝今華的,謝明昭一行人隨口就來到了謝今華的院子。
敲門數聲,依舊無人應答,一行人只得悻悻離去。
院子裡。
謝今華靜靜坐在樹下,聽到腳步聲遠離,才看起身進屋。
“抱歉,我忘記了這枚璋玉的存在,那是……”姜韻苦著臉,“是我離開姜家村前送給姜回的,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她一直都知道姜回做了什麼,但她可以說服自己那是他需要個依靠,迫不得已才說了謊,可這璋玉卻是切切實實地打了她的臉,讓她最後的那點善意無處遁尋。
有阿獨陪著,她總是會想起他以前和她說過的話,漸漸的,她也會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就像是積雪逢春,她在努力改變了,可在今晚這些想法顯得格外好笑。
那個寧願捱打也要偷藥給她的小男孩兒變了,他想讓她死,這世間她唯一真心相待的人也沒了,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像是有一層厚厚的繭包裹著她,她難受地喘不過氣。
姜韻的神色悲傷又迷茫,或許她自己都沒察覺這些情緒意味著什麼。
謝今華變回原樣,將面具放在了桌子中央,“你在難過。”
不是疑問,是結論。
姜韻不解,“為什麼會難過?”
謝今華悠悠嘆了口氣,沒人教她這些,她自然不懂。
“姜回在你心裡是不同的,可以說說你們的過往嗎?”
“打記事起我就是孤兒,村裡的人會給我飯吃,但不會和我有交流,姜回是第一個和我說話的人;那時他很小,還才開始唸書,他學一個字就教我一個字,我才學會識字說話。”
“我住的地方就是個牛棚,到了冬天就會生病,每年都是生扛過去的,有一年實在冷的活不下去了,他就給我送來了衣被,又偷了藥送來才保住我這條命。”
姜韻從不忌諱談這些,她問了,她便如實回答。
難怪她當時屠村獨獨放過了他,從前的恩和現在的惡一對比,謝今華不知該如何評定,只能說人性是複雜的。
姜韻不需要她的安慰或是開導,“我和他已經兩清了。”
謝今華點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她笑的溫柔,“你自由了,帶著阿獨離開這兒吧。”
“好。”姜韻淡淡點頭,她如今確實需要些時間同阿獨相處,有些事她必須得想清楚了。
目光觸及姜韻背後如雕像般安靜站著的季慎獨,她道,“縱使三魂七魄歸體,契約還在他就傷不了你;天雷劫降下時才可抹去契約,若是想去除阿獨體內的魔氣就去茲州城找蘇鶴卿。”
她嘴上說著沒法子,到底還是給她想好了退路,姜韻認真點頭,“我知道了。”
“謝謝。”姜韻並沒有立即離開,向來冷漠的眸子看向她時終於有了溫度。
這句道謝來的有些遲了,早在兩年前就該說出口的。
除了季慎獨以外,她是第二個真心待她的人,他們都是真心實意地在用實際行動帶她感知善惡是非,她未必懂了,但她還是真心地感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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